他话没说完就腿一软,直直地向后倒去。
张雪宁连忙扶住他,这才发现石室里已经弥漫开一层薄薄的、近乎透明的雾气,而那些从棺材缝隙里不断渗出的棺露,正顺着棺木缓缓滴落,在地面汇成一滩滩冒着气泡的毒液。
颤抖的棺材还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腥臭的毒液不断增加,第一个中毒的队员已经开始意识模糊。
张雪宁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们闯进了一个不该来的地方,而真正的恐怖,才刚刚开始。
张雪宁猛地抬头,战术目镜后的瞳孔瞬间收缩。
“一级戒备!”
她踹开随身装备箱,墨绿色的防毒面具被一一抛向队员。
“面罩戴好,过滤芯调至最高浓度!”
橡胶面罩扣脸的闷响此起彼伏,张雪宁抓起腰间的手雷袋,指节叩击塑胶外壳的脆响混着队员拉栓的金属声。
石室内的尘埃还未从震裂中落定,第一声木裂声就从黑暗深处传来。
张雪宁举着紫外线灯的手骤然收紧,光束扫过那些沿墙排列的棺材——刚才手雷的冲击波震裂了最前排的棺盖,一道深黑的缝隙里,正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咔哒。”
指甲刮擦木板的锐响刺破死寂。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裂声,上百具棺材像是被无形的手同时撬动,腐朽的棺盖在吱呀声中倾斜、坠落。
最先伸出的是一只枯槁的手臂,皮肤皱缩如老树皮,指甲泛着青黑的磷光,指尖刚触到地面就抠进石缝,带起细碎的石屑。
腥气是从这时开始弥漫的。
不是单纯的腐烂味,混着泥土的腥甜和某种粘稠的湿冷气息,像暴雨前的沼泽被猛地掀开,压得人胸口发闷。
张雪宁的战术靴踩在积水里,溅起的水花沾到裤腿,竟带着刺骨的寒意。
“准备射击!”
她的声音在石室里撞出回音,却盖不住棺材破裂的连环脆响。
越来越多的手臂从棺中伸出,有的抓着棺沿用力撑起,有的直接捅破腐朽的侧板,带着木屑和蛛网破棺而出。
第一具僵尸半个身子探出棺材时,张雪宁看清了它的模样——破烂的寿衣下是紧绷的枯皮,眼窝深陷处没有瞳孔,只有浑浊的灰雾,下巴不自然地歪向一侧,每动一下都发出颌骨摩擦的钝响。
上百具棺材,上百只这样的“东西”。
它们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姿态各不相同,有的拖着断裂的腿骨踉跄落地,有的用指甲抠着石地匍匐前行,还有的直接从棺中纵身跃出,枯瘦的躯体在空中划过诡异的弧线。
腥闷的臭气随着它们的动作愈发浓重,像是无数具腐烂的尸体被压缩在这方寸石室里,连空气都变得粘稠发沉。
“开火!”
银弹穿透空气的锐响炸起时,最前排的僵尸已经冲过了十米距离。
它们的速度快得惊人,完全不像躯体所示的枯朽,关节处的银粉灼烧声此起彼伏,却丝毫没能减缓它们的冲势。
二十多人的队伍被淹没在灰黑色的洪流前,手电筒的光束在密集的僵尸群中晃动,只能照亮一张张扭曲腐烂的脸。
张雪宁看着身旁队员的战术刀被僵尸的利爪打飞,那具躯体明明被银弹洞穿了心脏,却依旧张开血盆大口咬向队员的脖颈。
腥臭味钻进防毒面具的过滤芯,隐约透出更刺鼻的血腥气。
石室内的棺材还在不断破裂,越来越多的僵尸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们团团围在中央。
手电筒的光线下,上百双空洞的眼窝同时转向他们,腐烂的喉咙里发出统一的低吼。
张雪宁握紧了枪,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哪里是石室,分明是被撬开的地狱之门,而他们,正站在门扉中央,直面汹涌而出的恶鬼。
阴影里传来骨骼错位的咔嗒声,早在第一只枯爪冲破棺材板时,张雪宁已经换上了特制弹匣,枪管吐出的子弹拖着细碎的银线,精准钉进那具棺材内腐烂躯体的关节。
银粉粘在皮肤上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紫外线照得那些灰败的皮肉泛起诡异的红斑。但惨叫声没能持续多久,被银弹击穿的躯体突然剧烈抽搐,伤口处的血肉非但没有凝固,反而以扭曲的姿态重新粘合,断裂的指骨顶着碎肉弹出半寸,眼窝深处燃起幽绿的光。
“不对劲……”
副队长的声音从面罩里挤出,带着电流的杂音。
第二波冲击来得更猛,被银粉灼烧的躯体们没有倒下,反而像被唤醒的傀儡,关节处的银粉烧得越烈,它们的动作就越迅捷,腐烂的喉咙里滚动着非人的低吼。
张雪宁看着一枚银弹从僵尸胸口穿出,那处伤口竟在瞬间愈合,弹孔周围的皮肤甚至泛起诡异的血色。
紫外线灯的光束扫过走廊尽头,那里的墙壁正在剥落,更多灰黑色的影子从砖石后爬出,银粉在它们身上燃起的火光,此刻竟像给它们镀上了一层催命的铠甲。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