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那个时候她有多疼。
她恨不能当场死过去。
厉司琛只看到了现场的惨烈，却不知道车上的人有多惨。
警察调查事故现场的时候只是说，顾漾挡下了大部分的撞击伤，只是那辆大货车进行了二次撞击。
可是因为没有监控，一切都只是推测罢了。
此时听方潼提起当年的惨烈，他眼眶瞬间通红一片。
方潼冷淡的说：“现在已经不痛了。”
这时，她忽然感觉到有什么温热滴落在她的肩头。
她下意识的转过身，看到男人通红的眼眶中带着泪……，她第一次看到他哭，原来他也会哭。
方潼扯了扯唇，浑不在意的开口：“厉先生现在哭给谁看啊。”
厉司琛用指尖去碰她的肩膀，并不理会她的讽刺，声线温柔低沉：“对不起。”
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不厌其烦，可方潼听的烦，没好气的说：“你还上不上药了，我很疼的，你不会我就去找护士了。”
忽然，男人的手掌整个附在了她的肩头，温凉的药在伤口处化开，想要散开淤血，就要用力的揉，厉司琛嗓音沙哑，还带着鼻音：“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嘶——”在男人慢慢加重力道的时候，方潼瞬间倒抽口冷气。
厉司琛怕她疼，急忙停手：“很疼吗？”
“你快点。”方潼咬着牙，额上都沁出了冷汗，刚刚被砸的时候也没什么感觉，现在竟然这么痛。
厉司琛只能继续。
他接连揉了两三次，最后停手时，方潼的衣服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往下滑了一下。
他能看到她的脊椎骨突出，身上几乎没有什么肉，背部还有很多疤痕，他瞳孔微微一颤，想要问什么，但是不敢。
方潼双手撑在病床上，以前也不怕疼的，怎么在厉司琛面前，就这么娇气了？
她擦了下额上的汗，后知后觉的注意到落在自己后背上的视线，灼热的，带着审视和压迫感，她急忙将衣服穿起来，气呼呼的瞪了背后的男人一眼。
厉司琛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收拾医药箱。
穿好衣服后，方潼才打开了病房的门，裴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和周青瓷在床边说话。
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了，罩在周青瓷身上。
周青瓷听到门口的动静，话音停下，扭过头看向方潼：“你们弄好了？”
裴格看着方潼和厉司琛都不正常的脸色，微微挑眉，懒洋洋的倚在窗户上，笑着问：“你们两个在里面干嘛呢，不知道这是周青瓷的病房？”
他这话说的挺欠揍的，方潼忍不住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裴格耸肩，外面风冷，他现在就一个单薄的衬衫，直接进了周青瓷的病房。
方潼啧了一声，转身看向他：“你就不打算解决一下周青瓷网络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舆论？”
裴格无所谓的摊手：“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怎么帮她解决？这次压下去也没用，之后还是会冒出来，而且她怀孕堕胎是事实，没什么好狡辩的，与其费尽心思的扯谎解释，不如直接承认算了。”
方潼有些不认同，不过这毕竟要周青瓷自己做决定，所以她还是看了她一眼。
周青瓷垂着眸，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那些情绪。
彼时，裴格的视线也落在她身上，无奈的摊手：“总要给我一个清白吧？我不能平白无故的喜当爹啊。”
方潼诧异的看向他：“孩子不是你的？”
闻言，裴格嘴角微微一抽：“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没有底线的人？”
方潼很认真的点头：“你能和厉司琛当朋友，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底线了。”
厉司琛抿了下唇。
裴格嘶了一声，他这完全是被误伤了啊。
“我虽然女朋友多，但是不玩肉体那一套。”裴格叹气：“所以呀，方小姐，把你对我的固有印象改一改。”
方潼眼珠子一转，忽然问：“你之前也从来不解释这些，现在怎么忽然就要公开解释了？这么着急撇清关系，你……什么意思？”
裴格沉下眼，脑中莫名闪过一个女人的清冷面容，短暂的沉默后，他才道：“这就跟你没关系了。”
方潼啧了一声，若有所思，裴格却被她盯的浑身不舒服。
他索性起身一手搂着厉司琛的肩膀出去了，忍不住的吐槽：“不是，你前妻什么时候对我的事这么感兴趣了？”
厉司琛看了眼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微微拢眉，伸手拍了一下：“他不是对你感兴趣，她只是在关心沈归荑而已。”
裴格拧眉：“你去调查了？”
“她要给思念看病，我自然是要调查一下的，没想到，她和你有点关系。”
厉司琛悠悠然的看了裴格一眼，眼中难得的带了几分调侃。
能让裴格怕的，躲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怕是只有沈归荑了。
裴格很不爽的切了一声：“还是不是兄弟了，这么调查我可就没意思了。”
他已经气的想要打人了。
这前夫妻两怎么回事，一个个对他的私生活那么感兴趣。
厉司琛以一种过来人的经验说：“你要是喜欢，就好好去追，小心到时候有心无力，人家不要你了。”
裴格得意的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厉司琛：……
兄弟两个，互相扎心呗。
病房里，方潼温柔的拍了一下周青瓷的肩，犹豫了一下，找了个话题：“原来，你们不是情侣关系啊。”
周青瓷点头：“不是，他只是我的伯乐而已，然后，我偶尔会帮他出席一些重要场合的女伴而已。”
要说有多少交集，也不算很多，但是每一次碰面，都在热搜上挂着，因为那些场合都是大型场合，豪门云集，总有网友说，周青瓷能进去是靠着裴格。
实时虽然如此，可裴格却不是她的金主。
两人只是一种合作关系而已。
几分钟后，裴格厉司琛走了进来。
周青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会向网友们说清楚的，一定不会对你造成影响。”
她知道裴格不会喜欢她。
裴格的心里一直都有个人……那个人似乎出现了。
若是以前，他不会不管不顾的要她解释清楚，还真是挺讽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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