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玉捂住心口,掩面轻咳了几声,似乎才勉强压下不适。
“玉娘?”阮清担忧,忙递上一杯水,却被孔玉推却了。
阮清看出了些端倪:“你受伤了?”
孔玉却只是笑笑:“没什么大事,一点小伤而已。”
孔玉明显不太想聊这件事情,可就算她不说,阮清大概也能猜到一二,犹豫片刻,她道:“是不是帮他找人的时候伤的?”
虽然是问句,但似乎却已经带着一丝肯定了。
孔玉默了片刻,回答:“年少时候做的事,现在来看,总是想要个结果。”
阮清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犹豫片刻,她说:“可是他三翻四次至你于危险之中,这个结果还不明显吗?”
孔玉看着她,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阮清见此,准备趁热打铁,她握着孔玉的手,轻声道:“玉娘,我们离开这儿吧,不管去哪儿,总比待在月城好啊,我们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求,只过平常的日子,像以前一样。”
见她如此执着,孔玉心头五味扎陈,可是正如阮清心底的执念一样,她也有不愿意放下的执念。
“小阮……”
孔玉微微起唇,还想说什么,可话刚到嘴边,却瞥见长廊上,一个人影正往这边来。
是鸾儿。
她手里拿着一份名册,走进了水榭,孔玉忙止住声音,阮清也松开了孔玉的手,两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索性鸾儿也没发现什么。
鸾儿进了水榭内,先是同阮清相互见礼后,才将手里的名册交递给孔玉,道:“请小娘核对一下,这是最近一个月里新来的姑娘。”
孔玉接过名册笑着点头:“我知道了。”
鸾儿送了名单,便离开了,看着逐渐走远的身影,孔玉将手里的名册放在桌上,微微叹了口气,道:“隔天,尚书府的洪大人就会来给她赎身,凭洪大人的能力,许是能帮她脱了乐籍,也算是能够安稳一身了。”
阮清没有搭话,听着孔玉的话,心里也并没有什么感触,只是看着离开水榭的鸾儿满面笑意的同坐在马车边上休息的玉殊聊着什么。
见她不说话,孔玉默了半晌,接着道:“如果你真的想走,我可以帮你,但是离开王府容易,离开谢熠储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阮清闻言,收回目光,看向孔玉,有些疑问:“那玉娘呢?为什么不肯跟我一起走?”
这些天,阮清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她问孔玉:“你当初说,二十年前你坠崖,是我额娘救了你,玉娘,如果我没有猜错,坠崖是因为谢绝吧?”
孔玉沉默不语,这件事情,她没有告诉过阮清。
但阮清也不用她说,光看两人之间的来往和孔玉对谢绝的态度,还有那天在酒楼光是看一遍就她弹琴,就对她有所怀疑。
可见他对孔玉的了解,绝对不止朋友那么简单,再则,那日在香兰居也是,虽然是将孔玉从花满楼掳走的,但她却并没有受到伤害,应该只是将她囚禁起来。
这种种显现看来,阮清自然也就大概能猜到些原委。
可是,面对阮清的质问,孔玉不想多做解释,她并没有否认,也就更加证实了阮清心里的想法。
阮清看着她,眸光流转之间,她淡然一笑:“他会伤害你一次,就会伤害你第二次,你为了他去寻人,负伤回来,结果呢?他有关心过你半分吗?”
是啊,他问都不曾问过,唯一询问的就是可有将人带回来。
可是,他让她去寻的人,是几十年前恶名远扬的散魂钉传人,散魂钉及其残忍,早些年已经被人尽数销毁,责令后世不得再造,不得启用,纵使她她招数用尽,软磨硬泡,也无济于事。
“玉娘。”见她神色有所动容,阮清握住她的手,想趁热打铁:“跟我走吧,他迟早有一天,会故技重施的,想坐那个位置的人,大多凉薄,他如果真的在乎你,又怎会逼你跳崖?”
阮清说着,孔玉显然是听进去了,虽说当局者迷,可经历这么多事情,不管怎么样,也足够她看清一个人的心了。
道理她怎么会不懂呢?只是不甘心罢了,每每想起来,总是惦念着年少时候的情分,明明那么相爱,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在抬眼,孔玉已然红了眼眶,她看着眼前的阮清,无奈的笑了,像是庆幸阮清能够活的如此通透,又好像觉得这并非一件乐事。
最终,孔玉只是叹了口气,反握住阮清的手,思虑良久,她才道:“容我想想吧。”
阮清没再说什么,只是看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复杂……
两人分别的时候,已经是落日时分了,孔玉和鸾儿将阮清送上马车才转身回了花满楼。
阮清坐在马车内,想着刚才的水榭中的点滴,马车外,炊烟四起,挨家挨户都开始做晚饭了。
几户人家的院子里,还能瞧见几个五六岁的大小的孩童嬉闹玩。
马车内,玉殊放下帘子,转头看向阮清,乐呵呵的问道:“姑娘待会儿想吃什么?回去我让厨房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