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久到高高以为丛蝶不会回答的时候，丛蝶忽然开口道：“因为不到黄河心不死啊，心中所想的如果没有经过证实，那又怎么会知道，它到底是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呢。”
“证明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没有任何改变的办法。”
听到高高的话，丛蝶看着道路的前方，微微发出了一丝笑声：“因为我想啊，每个个体的想法都是不同的，就好像我并不理解你现在的问话，是一样的。”
在丛蝶的话中有话里，高高闭上了声音，转向窗外，没有再发出一点声音。
透过后视镜，丛蝶有意无意的看了看他，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心中的狐疑也越发的大了起来。
对于丛蝶来说，高高的表现一直都是那么的奇怪，相比于小蛇和小松鼠们而言，他也尤其的与众不同，好像有着无数的难言之隐，但却从来不说。
在丛蝶开着车，赶着夜路的时候，她的手机也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发现是王直生打来的电话之后，丛蝶直接打开了蓝牙耳机。
“喂。”
王直生：“是我。”
“我知道啊，这个时候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呢？”
听到丛蝶的问话，王直生有些迟疑的开口道：“我听说...你是请假了吗？”
“嗯，你消息好灵通。”丛蝶痛快的承认道。
“是...因为...因为姚思吗？”
当听到王直生的话时，丛蝶一点都不感到诧异，毕竟之前的时候，他便说过会帮着自己督促的，也一直和自己的主要老师联系密切。
所以自己现在的行踪，他只要一想，便能够知道。
“对啊，你总是那么聪明。”
在丛蝶话音落下之后，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会，王直生的声音才传了过来：“我在那边等你，可以吗？”
他一说，丛蝶便知道了他的想法。
“不用了，等我到了的时候估计已经很晚了，而且经过了这么长的时候，我也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了。”
虽然丛蝶此时的声音，无比的正常，没有一丝的哀伤与彷徨，但是王直生依旧很是担心。
王直生：“我知道你一直很坚强，也能够独立的处理任何的事情。我这不是也挂心着她吗，如果不知道也久算了，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就想去送送她。”
说到最后，王直生弱弱的朝丛蝶问道：“可以吗？”
对于王直生的最后的话，丛蝶思索了一会之后，开口道：“好啊，她一直就是喜欢热闹的人，有你在，也能热闹热闹。”
在知道王直生一定会跟着自己的时候，丛蝶便同意了他的陪同。
“那我们就在警局门口见，可以吗？”听见丛蝶答应了自己的陪同，王直生马上确定了见面的地点。
丛蝶：“可以，我估计还要几个小时才能到，你不需要现在就过去的。”
“知道了，我会估计着时间过去的。”虽然王直生说是这么说，但是挂下了电话之后，他便直接开着车朝着警局的方向驶了过去。
丛蝶这边挂断了电话之后，余光朝着高高所在的副驾驶看了一眼，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便也没有开口。
当丛蝶经过了几个小时，一路开到了警局的时候，一停下车，便看见王直生出现在了自己的车子旁边。
“丛蝶！”
“嗯，等很长时间了吧？”丛蝶一边说着，一边锁上了车子。
王直生：“还好，我们现在就进去吗？”
“我先给白天给我打电话的警察，打个电话吧，他说他今晚都在的。”丛蝶说着便打起了电话。
电话也很快的被接通了，当丛蝶和王直生走进了警局大厅的时候，那个和丛蝶通话的警察，也同时走了过来。
“这里面的人就是姚思，你们过来辨认一下吧。”警察带着丛蝶他们边说着，边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
当丛蝶走到了里面之后，感觉这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熟悉，就如同当初跟着姚思去辨认宏师兄的时候一样。
只不过现在，需要被辨认的人变成了姚思，而自己身边的人变成了王直生。
但是也那么那么的不同，当时的自己虽然也会为了宏师兄而难过，但绝对不会有痛彻心扉之感。
而现在，虽然自己知道，那白布盖着的人一定不是姚思，但心中的伤痛却不会有一丝的减少。
看着丛蝶站在了床位旁一动不动的看着上面的白布，却没有一点要掀开的样子，警察开口道：“不管怎样，还是看看吧。”
一直跟在丛蝶身边的王直生，此时缓缓的抬起了手，想要伸手拍拍丛蝶给予其安慰，但手却也怎么都拍不下去。
就在王直生犹豫的时候，听到了警察话的丛蝶深深的在内心深处叹了口气，便掀开了白布。
虽然有了准备，但看到和姚思这么像，又穿着一样的人躺在了那里的时候，丛蝶的眼泪还是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节哀，海水泡了那么长时间，都是这样的。虽然现在看不太出来原来的样子了，但是我们经过了技术还原，这个人确实是姚思。只不过因为她是孤儿，而且也没有留存什么基因，所以现在也无法进行dna的对比......”
在警察的讲述中，王直生终于伸手拍上了丛蝶的胳膊，想要以此来给予她力量，也想要安慰她哭泣的眼睛。
但是警察和王直生都不能了解的是，丛蝶哭的根本不是眼前这个即使泡的面目全非，但依旧能看出姚思样貌的，不知是人还是模型的东西。
她的眼泪只因为想到了，在海水中消散的，真正的姚思。
但是她却不会去说，眼前的尸体并不是姚思，因为太多的谜团围绕在她的周围了，丛蝶这一刻也是迷茫的，她不知道该去相信谁。
‘我该怎么办呢，思思啊，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真实的呢？’丛蝶无声的流着眼泪，看着眼前虚假的姚思，在心中问道。
虽然还有很多无法确定的东西，但此时的丛蝶知道，眼前的这具无比逼真的尸体，一定是谁特意为自己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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