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话说回来,如今倭国战事正是吃紧之时,接下来更是要紧盯爪哇以及安南的战事。
朱标也实在不想此时过多严惩朝中官员。
“朝中反对之事,朕不予理会,任由文臣进言便是。”
“只是民间来说,朝廷设立的商会不过初具规模,现在仍不可掉以轻心。”
“告诉沈三石,让他格外谨慎,断不能出现差池。”
听到朱标这话,朱棡、朱棣应了一声,便也径直朝门外走去。
一个半月,朝中还算安定。
哪怕时常有朝臣进言提议停售低价粮,劝阻朱标放弃约束商贾的奏疏更是经常送至案前,可见到朱标不予理会,那些个朝臣便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毕竟众人也是明白,朱标虽未严惩劝谏的朝臣。
可说到底,他们也知道朱标这位皇帝并非是什么软弱的性子。
倘若再闹出似劝阻朝廷设立锦衣卫那般,一众文臣到奉天门前静坐的乱象。
到那时朱标再怎么心怀仁慈,也不得不动手惩处他们。
总的来说,这一个多月过的还算平稳。
“半月之后,大明各省便要开始陆续秋收。”
“韩国公,各地官员入京缴纳税收之事,安排可还算妥当?”
谨身殿内,朱标刚一说完,李善长当即起身回道:“月前陛下命李景隆率领朝中有为臣子前往各地,监督今年秋收之景。”
“似先前那般苛收民税,诸如大斗入小斗出的乱象绝然不会发生。”
“今年各地向户部缴纳税银、税粮也都有朝廷下派的官员亲自运送,税银、税粮自地方开始装车,一路不停,直到京城方能启封。”
说话之时李善长神采奕奕,眉角也带着几分笑意。
他李善长身居高位多年,负责的也多是后勤。所以自前元开始,一直延续到如今的空印报税之法,李善长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更重要的是,李善长很了解老朱是个什么性子。
所以李善长无比清楚,空印报税之法就是没有被点燃的火药桶,而包括他在内的诸多大明官员,无论朝臣亦或是地方官员,一个一个都是坐在这火药桶上。
先前李善长不是没有想过找个其他法子,代替空印报税。
可苦思多年终究也找不到更好的法子。
也正因如此,每年只要一到秋收之后,他李善长便要战战兢兢一个多月,只等户部典查好各地账目后,方能松一口气。
然而今后,他李善长每逢秋收便再也不需战战兢兢了!
今年朱标新开一法,将京官下放至地方,负责运送税银、税粮。如此便彻底解决了空印报税随时能带出的大明震荡。
更为主要的是,这些下放到地方的京官也并非随意指派。
其中多以李景隆、邓镇、徐允恭这些自小跟在朱标屁股后头长大的勋贵二代为主。
其次便是朱标亲自选拔的,毫无朝堂根基的新科士子。
这些人有些相同的特性,一来对朱标忠心耿耿,二来在朝堂上也没有明确立场。
如此一来,不仅能防止地方官员借收缴税款、税粮时,苛待百姓,中饱私囊。
更是能确保地方税银、税粮完好无误,送至京城,入户部归账。
让李善长觉得难能可贵的是,朱标这法子绝不是临时起意,仅朱标将李景隆等人从倭国战场带回京城便可看出,朱标定是事先便已想好。
如此说来,先前空印报税之事,朱标也定然知晓。
和刚直过甚,近乎不近人情的老朱不同。朱标同样也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主儿。
可朱标好就好在宽以度人,能明白先前近十年里大明地方官员采用空印报税之法,也属实是不得已之举。
明白这点后,李善长自然长舒口气。
毕竟朱标是知道空印报税的,眼下不予惩治,那今后只要地方官没有太大过错。
先前空印报税的罪过也就被如此遮掩了过去。
“陛下英明之处,非我等朝臣尽可洞悉。”
“然陛下命李景隆等人下放地方,监督、负责、统筹地方税收,如此一来,属实乃千古良策。”
见李善长一时激动,吹捧个不停。
朱标微微颔首,将其打断后,继续问道:“今年秋收尤为重要,朝廷需要今年赋税去做更多的事,我朝也需今年的税粮应对领边诸国。”
“韩国公,各地粮仓扩建可否进展顺利?”
“顺利,顺利!”
李善长忙点头回道:“蒙陛下恩旨,河北、北平两处官仓扩建三倍有余,加之先前河南、山东等地粮仓,朝廷于北方可存粮三百万石。”
“其次,泉州、云南以及东藩岛粮仓也已建造完毕,共可存粮五百万石。”
“之后,苏杭、渤海等港口附近也建有粮仓,共可存粮五百万石。”
尽管朱标从倭国回来时便曾说过,眼下大明当以休养生息为主,不可擅开战事。
可李善长却也明白,就老朱家这爷俩的性子,朝廷安定,百姓富足之后,那必然是开疆拓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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