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涛言简意赅地说出死因,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气。
韩卿元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姜涛不缓不急地解释道:“太子妃和侍女身上皆无外伤。太子妃身子虽经擦拭,但体内仍残存大量的淫水,处子膜尚在且身上的抓痕分布于上半身,指印于太子妃本人的一致,可见太子妃生前并未遭外人侵犯。”
这话一出,饶是自诩风流的阮明哲和办案无数的张睿,也是脸红心跳,恨不得自己这时在院墙之外候着。
“你的意思是,太子妃并未中毒且死于自淫!”
韩卿元毫无往日的温润如玉,徐芸芸是何等人,她身为天都闺阁表率,又怎会在大婚之夜做出自淫行为。
“是又不是。”姜涛目光清明,不慌不乱地继续解释,“太子妃虽不是中毒,但确是被人下药,在床边散落一碗燕窝残渣,老臣方才以猫鼠试验,让它们吃下那燕窝残渣。”
姜涛让人将用于试验的猫鼠带上来,动物与人形态构造虽有差异,但吃下燕窝残渣的猫和鼠此刻也如徐芸芸般。
姜涛接着说道:“此药不会直接致死,但会让人产生幻觉并沉溺于强烈无法自制的欢爱中直至过于兴奋,窒息而亡。”
“是什么药?”皇后别过脸用余光瞥着问道。
姜涛无奈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这药从何而来。
但他的一席话,证明了徐芸芸的清白,这才让皇后的脸色好一些。
“新房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就没人察觉!”皓德帝震怒,臣子宫人都跪下不敢仰视,皇后站在一旁劝他息怒,皓德帝压着怒火又问:“那侍女又是怎么回事?”
韩卿元的脑中又闪过澜儿的死状,他稳了稳心神后才答道:“那侍女是太子妃的陪嫁丫鬟,平日里贴身伺候。
儿臣不解,若是凶手与太子妃有仇,又为何给她侍女下如此骇人的毒药,幕后凶手的目的究竟为何?”
皓德帝眯起双眼,狭缝中寒光冷芒。
是啊,若是幕后凶手与太子妃无冤无仇,那么太子大婚之夜以如此残忍手段杀害太子的理由,若不是蔑视皇权,难道是他们干的?
不会,区区数十号人,怀渊小儿还不敢在他的脚下动土。
张睿见气氛僵硬,适时开口道:“禀陛下,方才审讯,有宫女在戌时三刻听到新房里传出猫的叫声,随后又有东西碰撞的声音,但因为太子妃没有使唤,所以她们以为是进去送燕窝的宫女笨手笨脚,并未在意。
臣以为,戌时三刻是案发时刻,且那时凶手还在房内,他在慢条斯理地将猫的血放干并涂抹在太子妃和侍女身上,并且在一旁摆弄欣赏后才离开。”
张睿“口无遮拦”,让韩卿元感受到了极大的冒犯,冷言道:“张大人为何如此笃定,难不成案发之时张大人就在一旁?”
张睿虽是孤家寡人,但能够体会太子现在的心情。
新婚妻子在大婚之夜被以此种不堪手段杀害,就算是普通男子也不可容忍,更何况当朝太子。
他开始根据自己观察到的事细细道来:“请太子殿下恕臣冒昧,人死后身体开始僵硬。虽然宫人将太子妃和她侍女身上的血渍擦去、换上新衣,但却无法改变死者死前的形态,并且根据床上血迹分布和床铺的凌乱程度,老臣斗胆猜测,太子妃和她侍女死前是被摆成鸾凤颠倒的姿势。”
阮明哲现在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前他佩服张睿的查案能力,现在他更是钦佩这位京兆府尹大人的胆量。
他真的很担心,他们两个外人,会不会也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
“那你又如何推断,凶手在现场驻足欣……欣赏!”
韩卿元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张睿的身子转向韩卿元,躬身行礼后继续说道:“在内室摆放喜烛供品的桌案上,有个尚有茶水的杯子,桌案脚边上散着些许花生壳的碎渣,可见凶手但是喝着茶吃着花生,并不急于离开现场。”
“太子,你可知太子妃生前与谁结怨?”皓德帝沉声问道。
还未等韩卿元回答,徐丘明已经从偏殿走过来。
他安顿好张氏,上前向皓德帝行了大礼,直言徐芸芸向来温柔善良,不会与人结下如此大的仇恨。
阮明哲却出声打断他:“尚书大人此言差矣,杀人的法子千千万,凶手原可以给太子妃下和那侍女一样的毒,但凶手却没这么做。
凶手的目的不仅是要杀死太子妃,更是侮辱她,若说太子妃与凶手毫无过节,难以解释凶手的作案手法。”
徐丘明被噎住了,他说的不假,徐芸芸一个女儿家确实没什么地方会和人结下梁子,但他清楚,阮明哲说的也是事实。
太监抬着侍女澜儿的尸体走了出来,外头的风吹进来,带起盖在尸体上的白布,阮明哲这回看得真切了,心中暗道不好。
韩卿元盯着阮明哲,想起阮明哲方才在内室也是这般神情,抬手让太监停下,紧张道:“阮大人发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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