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很冷静的舒谟,此时脸上也露出些担忧的神情来,他对清欢说:“夫人,赶紧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就走。”
马上就走?去哪里?
尽管她满脑子的疑问,但是看舒谟的神情,也知道此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她起身,准备回去。
舒谟又对李总管说:“总管,劳烦你遣散家丁丫鬟,然后出城避一避,我们在梅隐寺等你。”
李总管对这些事了如指掌,也不多问,转身就去了。不一会儿整个府里的逐渐亮起了灯,在这寒冷的冬夜,不知道多少人又会流离失所。
清欢跟着舒谟,快步往院子走去,一路上听到舒谟简明扼要地告诉她:“皇上是被杀死的,王爷在困在了宫里。赵茂的义子带了大军已经快到了,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出城。”
原来是这样,清欢明白事情十万火急。所以她也不多犹豫,回到院子叫醒小桃,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了东西。
舒谟已经将李稷抱了过来,小桃的瞌睡早就被冷醒了,孟雨也已经待命,几个人换了便服,从侧门离开。
这次却没有上次那么顺利,他们还没走出巷道,已经被黑衣人围攻。
清欢抱着孩子,和小桃站在正中间,孟雨和舒谟迎战。孟雨的武功进步神速,此时以一挑十竟毫无压力。
而舒谟更是不费吹灰之力,轻易解决了剩下的人。可能在这里埋伏的人,也没料到他们会这么厉害。
解决这些麻烦也没花多少时间,但是所传达的讯息却很明显:他们已经被人盯上。
舒谟接过孩子,带着他们继续前行。大街上是不能走的,因为有宵禁。
他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巷道里穿行,最后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前。
舒谟直接推开门,里面有三个人似乎正在等待他们的到来。看到他们进来,有条不紊地开始分工合作。一人带他们进入房间,另一人在门口放风,最后一人拿出一个箱子的东西。
都是些寻常百姓的衣服,看来他们还要再次换装。
这点很简单。很快几人就换好了衣物,舒谟也准备好了他易容的行头,开始给每个人易容。
像人皮一样的东西贴到清欢脸上时,感觉就像是在敷面膜,不过有点紧绷,好像一笑就会裂开。
“不用担心,过一会儿就服帖了。”舒谟轻声说。
有舒谟在这里,她始终会放心很多。等几个人的妆容稳妥了,一个人拉到了地道门,他们四人鱼贯而入。
地道很狭窄,刚好够一个成年人弯腰通过。因为是弯着腰的,所以比较难受,走的也就慢了很多。
不知过了多久,清欢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断了,走在最前面的舒谟才拉开了出口的门,他们爬了出来。
映入眼前的是一个民居,不大,只有一张破桌子,四周放着几根条凳。桌子上的油灯很微弱,清欢只能看见她前面的人。
舒谟对她说:“夫人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天一亮开了城门我们就出去。”
原来他们还没出城。
这个房间什么都没有,清欢只能和衣躺在条凳上,将就休息了一会儿。
小桃也睡了,剩下五个人,守夜的守夜,照顾孩子的照顾孩子,准备的准备,竟没有一个人睡了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清欢和小桃就被叫醒。
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准备的东西,一个背篓,里面装的瓜果蔬菜。一挑大米,其中一个竹篓里面有暗格,李稷被舒谟放晕了藏在里面。
一身农夫打扮的孟雨和小桃先走,舒谟交代他们:“碰到询问的官兵,就说你们是夫妻,出城探亲,亲戚在…”
舒谟交代得很仔细,看来已经考虑得很周全。
而舒谟和清欢一起,舒谟扮作一个老农,清欢扮作她孙女儿,背着背篓。
其他三个人就守在这里,等他们离开后在顺着地道返回。
虽然他们两两一行,但相距不远,中间也就隔了十几步的距离。
虽然天色还早,但进程出城的人已经很多了。他们混在其中,准备出城。
大街上满是巡逻的士兵,看见抱着孩子的都要盘问一番,有的孩子甚至被直接抢走,惹得小孩子哇哇大哭,其母亲也哭的撕心裂肺。
听到这样的声音,清欢心都揪做一团。她悄悄看了一眼孟雨挑着的米担子,祈祷着李稷能够顺利出城。
出城的队伍排着长队,每一个都要被盘问,他们隐藏在人群中,慢慢向前挪动。
孟雨和小桃被拦了下来,果然询问姓氏住所,以及目的地,连探亲的人姓什名谁家住何方都要询问。
小桃有些害怕,紧紧拽着孟雨的衣角。
最后就是检查米担子,守卫伸手一摸,果然全是米,于是挥手放行。
清欢见状,一颗心刚刚放下来,却马上有悬在了嗓子眼。
另一个守卫拿着长矛,对着米担子刺了下去。这是左边的竹篓,而李稷藏在右边。
右边他没有这样做,而是拿着长矛挑穿了竹篓的底部,白花花的大米瞬间就露了出来,撒了一地。
他这才满意,让孟雨和小桃走了。
清欢一阵后怕,若不是舒谟将李稷藏在竹篓中间的暗格,上下都装满了米,此时恐怕就露馅了。
孟雨和小桃走出去,就轮到了舒谟和清欢。
“名字,住所。”一名守卫粗声粗气地问道。
“回官老爷,我在贾布,这是我孙女儿贾梅。我们住在城西北正八巷第六个物。”耳边传来舒谟老态龙钟的声音。若不是清欢知道他是易容的,肯定会认为他就是他嘴里所说的自己,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
“去哪儿?”
“回官老爷,我们去再来镇东二角的屠户李那儿去。”
“去干嘛?”守卫眼皮都没抬,只在本子上记录着。
“去给我孙女儿说媒。我这孙女都快二十了,还没有婚配,你说这可怎么…”舒谟演的很好,真相是一个为孙女婚事担心的老人家。
“好了好了,走吧。”守卫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
“谢谢官老爷。”舒谟不停的鞠躬,见清欢没有反应,还拉了拉她的衣袖,让她也跟着一起鞠躬。
他们走了过去,再走一小段距离就是城外了。
“站住,”一个声音在背后想起,“去说媒为什么要去屠户家?这些瓜果蔬菜又是干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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