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东门,启夏门。
自早晨卯初宵禁解封,城门打开,至今车水马龙未曾间断。
守城校尉于城楼上差兵点将,例行公事,看上去没什么异常,然换做平常时候,他可不会留在城头上瞎晃悠。
任凭三公九卿来,门尉自掌三尺戈。
便是朝中王公大臣要来往,他也大可不必亲自出迎,迎了反而受了情面的制约,行了方便。
但人生在世不论怎么躲,这些情面情分总是躲不过的。
门下校尉驻的是京城的城,守的是万民的民,说白了就是兵就是将。而作为守城的兵将,有贼人要进出城门害百姓,怎么办?
得来。
打早晨天不亮,他仍在被窝里就接连收到好几方的书令。有国师府的,有影卫的,有宇文将军府的,有玄英的,甚至连不良司这些个成天在城里瞎晃悠的。
也都给他暗暗送来两封文书。
“别,我可不是你们影卫的先生,小人物,担不起。”
最后一问却是给他们问住了。
马车极具奢华大气,双玉马,紫珠帘,雕花云窗金檐顶,车厢边排上还有鎏金二字‘轩辕’,疑似老国师的亲眷车驾。
与此同时,那车夫也放声大喊:“不要!!不要动手!!我们只是过路,只是过路人!!”
正想着。街上缓缓行来一道特别惹眼的身影。
这叫离死不远!
但是韩昭的招,定会来。
邵先师忙忙收声,而后回头看了眼相继回到楼上来,但是却唉声叹气捶桌砸凳的影卫们。
那么,今日两名左卫…必是韩昭和秦九川!!
他邵先师也被误导了。
区区秦九川。
虽说也不想为这些王公大臣们去做那些脏事,但就今次缉捕秦九川的行动。
却生不出半点感叹。
这并不是将秦九川送走的计策!
那么,此行还有帮手。
校尉打早晨就在想,什么人能让这几方势力大动干戈?
薛松戴着一张飞羽面具,并不好笑,还很帅。
只要这辆马车明天出现在左相府,老国师便必然会以此对左相狠狠发难,左相急怒之下也定会还击。
如果按照韩昭的这一番离间计,今日两名左卫的出现就没有半点意义!早在袭击黑市的时候,他们就可以自称是左卫,如此老国师照样会盯上左相!
“…”邵先师瞟了眼身边几位乔装过的‘渊献’影卫,心说老国师败就败在这几人身上。
只能说是牛笔,胆子真肥。
刘崇之名,在场没几个人知晓。
谁知进了司方才知晓,司内三万人,近年成为了国师的耳目,却也仅仅是耳目。
重要的是同为兵将的影卫以及玄英,这两方可都是禁军精锐,直接隶属于陛下,若无陛下命令,他们死都不会离开皇宫一步。
而这,也是他成为不良帅的原因,也是他混入国师府的根本。
他便该好好谋划一下如何帮老国师除掉左相了,兴许还得帮韩家人备好老国师的棺材。
邵先师摇了摇头,坦白道:“别抱太大期望,我不良司虽有暗桩作情报来源,却也不是每次都保准。你们常在外头跑不知道,在城里在这街巷里办事,水浑得很,一次两次成不了事很正常。”
与此同时。
果不其然,这两位甲卫都没有吱声。
早已行出很远的马车后方。
老国师,左相,韩家人一个都不会留。
安林这方凛起眸光,马上转向四周张望:“三十六地煞何在?”
显然老国师是聪明的,看得出不良司的作用极大。
邵先师拉回思绪,扭头看去。
人肯定会来,只是来的是不是秦九川就不好说了。
给邵先师看乐了,便将手中酒壶丢了下去。
他更好奇,如果是他的话,会建议韩昭走哪一门。
进京缉捕就能捕了?
他们这支小队,这阵子为了追击秦九川,死了不少人。
邵先师蓦然一震,再次确认,他所想的这一个更疯狂更荒唐的可能性,韩昭竟让它成真了。
看着这对极其瞩目的人马组合,邵先师当场笑出声来。
“害不重要,所以秦九川人呢?”
前边的话,听得影卫们险些要怒。
开玩笑。
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邵先生,这都快午时了,怎么还不来?”
望着城下来往不绝的民众,校尉头有点麻,眼皮子不停跳,目光则总是要往后方一栋街楼张望打量。
偏他邵先师颇具文才,有报国之志,而老母亲却不同意他去考着状元当这年官。
偏不良司对黑市就很有研究,碰巧前阵子有一伙无面凶徒用摧城雷炸翻了地下富人谷,叫司内兄弟乐了半天,大呼解气。
刘崇搬出了轩辕孙婿,老国师的女婿,轩辕家的车驾,还有令牌也是真的。
什么凶徒?
倒是车里的刘崇突然又喊了:“我顾的!我顾的护卫!”
邵先师拍起铁扇,瞟了眼校尉和安林,笑笑摇头往楼里回走:“我的人都往其余十一道门去啦,我可不是你们影卫,这边抓不到人也不能干等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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