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寒!”徐北毅闻听他这番言语,已激气的浑身发抖,“你若不想即刻死于某之刀下,便给我说清楚这究竟是些什么人!”
“近卫军。”拓跋寒只盯着这几骑远去的背影,轻声道,“当先那一位要你唤他一声苏大哥的,便就是御前侍卫统领,近卫军主帅,镇军大将军苏赫。”
“他……他……他就是苏大将军?!”徐北毅不禁惊呆了!
“正是,所以苏大将军要看一看咱们这黑风岭,我便只能从命。”
徐北毅当即悔得扼腕长叹,“拓跋兄!即是苏将军当面,你……你为何要让我留在营中,又为何不与我言说清楚些!我便当立即回报给祖父知道,由他亲身将大将军迎往雁鸣关城中一叙才是!”
拓跋寒亦是叹一声,“我当然如你一般想过!可马大哥私下里言说的清楚……圣上已经接连十二道金牌急招大将军回京复命。大将军这是不想给老将军惹麻烦啊!”
“十二道金牌!”徐北毅大眼圆瞪,“这……”
“哎!这些事儿,咱们哪能弄得清楚……”
“不行!我得去趟雁鸣关。”徐北毅拨转马头,当即挥鞭急走。
望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拓跋寒只摇摇头,他有句话就没对徐北毅说出口……
如若真是十二道催命符降在大将军身上,你那祖父大人,徐凌徐大将军,即便知道苏将军亲至关前,他敢见么……
……
“钟大人你已见过……”
苏赫靠坐在帅案之后,面上皆是风尘却未见丝毫倦怠之意,问薛丁山。
“巡抚钟大人、郝将军都已拜会过……”薛丁山顿了顿,面露难色,“能接济我军的粮草,至多够一个月嚼用,钟大人也是拿不出更多了……郝将军已自潼关返回,留下上万兵马驻守潼关,剩下的固守泰原城也已是捉襟见肘……”
苏赫望向穆青,“安阳大营那边如何?”
“早先储备下的一应物资,已陆续向辛州运来。西都带出来的粮草足够三个月之需。如此算下来,就算京中再无军粮给养运来,我军在辛州维持到来年春季不成问题。”穆青在一旁细细说道。
“主公……”陈宫在一旁犹豫了半晌,吱呜一声。
苏赫冲他摆摆手,又向秦骏等诸将道,“至此时,我们用尽了法子,巧取豪夺也好,坑蒙拐骗也罢……”他的视线自众人面前一一扫过,“近卫军的兵力,就这么多。家底子,各位都清楚。”
他随即起身。
此次,苏赫亲自来在舆图之前,将手重重点在辛州所在,“咱们扎在这里,北距雁鸣关四百里,往西三百里便是秦地上郡,东南二百里就是直隶总督府。”他的手臂北移至雁鸣关,“雁鸣关周遭尽是山地,易守,却不是大战之地。”
苏赫沉声道,“北狄铁骑的战力……绝非你们可以想象。切记,咱们近卫军一定要避免与之决战!我已料定,这雁鸣关决计守不住的。”
他重重的望向帐内众人,“不管雁鸣之战如何惨烈……此间任何人,不许私自带兵驰援雁鸣关!”
“将军!”
“大将军,这是何意!”
“雁鸣失守,中原之地再无屏障可守……”
帐内响起的一片叫嚷声中,苏赫深深的腹吸一口,微微阖目……
他的耳边竟似已经响起雁鸣关前的人仰马嘶,眼前渐渐浮现出那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悲壮……
“没有别的办法。”他轻言道,“我亦无奈。早已密奏圣上,北狄铁骑将至,可到现在朝堂上似乎无人信我。在此等情形下,雁鸣关即便守不住也必须守……也只能期望能多守些时日,好让其他各地做好迎敌准备。我们帮不了徐将军,如若近卫军尽数葬送在关隘上,大夏就真的完了。”
“将军!雁鸣关易守难攻,咱们去关上与徐将军一起,必能重创北狄大军!”
“是这个道理,有雄关在,弟兄们以一当十没有问题!”
“就算拼光了,近卫军也没一个孬种!”
……
苏赫始终一言未发。
在他的视线之下,待得帐内的嘈杂声渐渐平息下去,苏赫缓言道,“重创敌军,以一当十,拼光了……这都没问题。我只问你们,咱们的弟兄都填进去,雁鸣关依旧守不住怎么办!大夏腹地,靠各地的府兵民团去抵挡已经杀红眼的敌骑?”
众将终就不再言语。
苏赫继续道,“各位都是军中宿将,御敌作战,要有层次,有纵深,这个道理相信诸位都清楚。我们不能,也不可能在雁鸣关就赌上所有的筹码,让雁鸣一战成为最终一战。如若说,此战我们尚有一线生机,那只能是……”
他的手臂挥向,秦、晋、直隶……甚至豫、鲁各地……
“不要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在这广袤的中原大地上,尽可能的消灭北狄的有生力量。自雁鸣关至辛州,必要步步设防,每一役都不要贪功,保存我军实力,击杀千余名北狄军马便果断后撤。你们要记住,咱们唯一的优势,就在于北狄要来就是全力一击,他们再没有后备兵力……他们死一个,就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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