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的意识在超脱的瞬间经历了一场奇妙的蜕变。他并非破碎虚空而去，而是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整个存在形式升华到了另一个层面。
他“看”向原本所在的宇宙，那浩瀚的星海、无尽的维度，此刻在他“眼中”如同一幅可以随意涂抹的画卷，所有法则的运转轨迹都清晰可见。
但他并未停留，他的感知沿着某种冥冥中的牵引，向着更高处“上升”。
穿过一层无形的界限后，他进入了一个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所在——法则源海。
这里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只有无数流淌的、具象化的法则光河。每一条光河都代表着一种宇宙基本法则，它们交织、碰撞、衍生，构成了下方无数宇宙运行的根本规则。
在这里，张凡看到了“力量”法则如何让星辰凝聚，看到了“时间”法则如何推动万物变迁，甚至看到了“故事”法则如何影响文明兴衰……
“总算到了后厨。”张凡的意念泛起一丝愉悦。与这里相比，下方宇宙中的那些所谓大道铭文，简直就像是街边小摊的仿冒品。
他“走”在法则光河之间，如同美食家巡视着自家的储藏室。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囫囵吞枣地吞噬，而是开始有选择性地“品尝”。
他来到“因果”光河旁，伸手掬起一捧流淌的因果之力。
无数命运的丝线在他指尖缠绕，揭示着万物之间的联系。他细细品味，感受着那种“种因得果”的必然韵律，然后将其精髓纳入自身规则。
他又走到“命运”光河畔，这里的河水更加深邃莫测，蕴含着所有可能性与必然性的交织。他尝试着改变其中一条细微的支流，下方某个宇宙中，一个本该夭折的婴儿忽然获得了大气运，人生轨迹彻底改变。“味道不错，就是有点腻。”他评价道，吸收了关于“可能性”的那部分真谛。
随着一种种本源法则被他品尝、吸收，张凡的存在形式越发玄妙。他不再需要刻意维持形态，而是可以随心所欲地化作任何一道法则，或者同时存在于所有法则之中。
然而，当他试图接近法则源海最中心的那几条最为磅礴、代表着“存在”、“虚无”、“创造”、“终结”等终极概念的光河时，却感受到了一丝阻力。
这些核心法则似乎拥有某种原始的排外性，拒绝被他这个“外来者”轻易同化。
“还挺有脾气。”张凡不以为意。他心念一动，之前在下方宇宙吸收的归墟之力缓缓流转开来，那万物终结的意境，恰好与“终结”光河产生了共鸣。
借此契机，他成功地将一丝意识融入了“终结”光河。刹那间，他对“终结”的理解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终结并非毁灭，而是一种回归与重置，是下一个循环的开始。他甚至能隐约感知到，在无尽久远之前，曾有过多少次伟大的宇宙轮回。
就在他沉浸在全新感悟中时，一股浩大的意志突然降临法则源海。
“何人在扰动源海根基？”
这意志古老而威严，仿佛是整个法则源海的看守者。随着意志降临，那些原本流淌的光河都微微凝滞了片刻。
张凡不慌不忙地从“终结”光河中收回意识，显化出人形虚影。他能感觉到，这看守者的层次极高，几乎与整个法则源海融为一体。
“路过，尝尝味道。”张凡的意念平静地回应。
“法则源海维系万界平衡，岂容你随意‘品尝’？”看守者的意志带着不悦，引动四周的法则光河开始沸腾，化作无数法则锁链向张凡缠绕而来，要将他这个“不稳定因素”清除。
张凡看着那些足以捆缚仙帝的法则锁链，只是轻轻吹了口气。
呼——
蕴含着他刚刚领悟的多种法则真谛的气息拂过，那些锁链瞬间瓦解，重新化作温顺的光河水流。
“味道尝过了，现在该学学怎么‘做饭’了。”张凡的虚影忽然散开，化作无数光点，主动融入了四周的法则光河之中。
这一次，他不再是被动吸收，而是开始主动调和、梳理这些法则，甚至尝试着将不同的法则组合，衍生出全新的规则变化！
看守者的意志首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带着难以置信的情绪：“你……你竟在篡改源海法则！”
“别那么小气，”张凡的声音从每一条光河中同时响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看，这样是不是更有趣了？”
在他意念驱动下，“火焰”法则与“寒冰”法则竟然开始交融，衍生出一种同时具备冻结与燃烧特性的全新法则；而“生命”法则与“死亡”法则也不再绝对对立，而是在某种韵律下相互转化……
整个法则源海，因为张凡的介入，开始发生微妙而深远的变化。下方的无数宇宙中，一些全新的物理规律和超凡体系开始悄然萌芽……
看守者的意志沉默了。它守护源海无尽岁月，从未见过如此存在。不是破坏，而是……演化。
“你，究竟是谁？”看守者的意志最终传来询问。
张凡的身影重新凝聚，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一个即将成为新菜单制定者的……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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