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瞧我怎么都忘了,娘,容惜这一路辛苦了,快入府安顿下来咱们再慢慢说。”
“这一路上,多亏了女婿前来接应,靖国如今乱的很,我们这一路,财物都被抢的差不多了,那些个吃里扒外的奴仆,不但人跑了,还卷走了不少银两。”
“若非女婿前来接应我们,我们还真不知如何才能到原州城来。”
“容惜也是,非要给孩子带金锁,没成想路上不但遭了强盗,还差点儿害了茗姐儿的性命。”
崔母满心怨怼,目光扫向那小夫妻二人不满的嘟囔道:“你妹妹夫妻两个,就没一个省心的!”
“娘,您说我也就罢了,何苦还带上我夫君?”
“他哪里有给您添麻烦,这一路若不是他,咱们娘儿几个,还不知做了哪里的鬼了呢。”崔容惜红着眼眶反驳,喉咙里渐渐有了哽咽之音。
“我知道您瞧不上我和夫君,既然瞧不上,又为何要央求我们送您来呢?”
崔容惜忍不住落了泪,眉眼紧拧着,甚至不敢多看一眼自家夫君,十分愧疚。
被女儿驳了面子的崔母也不乐意了,面上染了怒意对小夫妻二人怒道:“谁央求你们?我还不是看你们一事无成......”
崔容嫣见势头不对,连忙截断了母亲的话。
“娘,娘......不过都是一些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咱们今日好不容易团圆,该高高兴兴的才是。”
推着母亲入了府,眼神里带着求助望了望自家夫君。
顾瑞绥赶紧上前邀着神色不自在的妹夫,进了家门。
众人入了门,被遗忘在马车上的小姑娘红着眼眶,瘪着嘴也不敢出声,只能自己跌跌撞撞的下了马车,站在台阶下,提着裙子,小脚丫挪了又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念琛从城外拜祭了母亲回来,看到门前的这一幕,看着这个浑身旧衣,头发枯黄,可怜巴巴的小姑娘,不由蹙起了眉。
“你是谁家的姑娘?怎么站在我家门前?要进去吗?”
小姑娘闻声愕然回头,看到比自己高许多的小哥哥,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
怯生生的摇头,又点头,慌慌张张,不知所措。
念琛原本就心情不佳,看到这姑娘慌成这样,本不愿管闲事,又想到今日好像是二伯娘家有亲戚来了。
身为主人,怎么能怠慢客人。
“你叫什么名字?你爹娘呢?”
“我、我家陈茗,我爹娘和外祖母都进去了,他们好像把我忘了......”
念琛“......”
怎么还能将大活人给忘了呢?
陈明?明明是女孩子,怎么起了个男孩子的名?
“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找你表哥。”
顾瑞绥走到半路,便发现茗姐儿没跟上来“茗姐儿呢?”
崔容惜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又回头瞧了瞧,不约而同的拧起了眉。
“这孩子,做什么都跟不上,定然是又落在后面迷了路。也不知是随了谁!”崔容惜满口的埋怨,却连脚步都没挪,站在原地不动弹。
顾瑞绥早就习以为常,这对夫妻压根就没把自家的女儿放在心上,也是可怜了小小的姑娘。
顾瑞绥也没多说什么,对念章道:“去门前看看你茗表妹在不在马车上,将你表妹接进来。”
念章二话不说抬腿便朝着门外跑,正巧遇到念琛带着陈茗已经进了门,念章欢欢喜喜的带着表妹去了正院。
晌午顾成忠带着顾瑞霖也从城外祭祀回来,一大家子在这个除夕,算是真正的团圆了。
除夕宴,有崔容嫣娘家人一起,顾成忠还邀请了赵钰和他的师兄瞿向阳,倒是格外的热闹。
崔明远的手臂,一直都是瞿向阳在医治,这次崔明远夫妻下山回乡,师父特意让瞿向阳也跟了来。
一是想让这两个徒弟下山见见世面,二来,便是想让这两个徒弟能入世,解决了终身大事。
有赵钰误打误撞牵上的这层关系,老爷子也就放心让他这个一日说不了三句话的大徒弟下山了。
酒席上,顾家的兄弟姐妹之间,很是活跃,崔母拉着杜红英说话,崔容惜有了姐姐的安慰,也没了刚来时的那些小情绪,此刻与姐姐和江云娘攀谈正欢,目光一直在打量着江云娘。
在崔容惜提起府上孩子们的婚事时,不算小的内间里,安静了一瞬。
江云娘下意识的移了移目光,恍若未闻。
崔容嫣心里突突的跳,没想到从前那个天真烂漫的妹妹,如今也变成了这副唯利是图的模样。
可她终究是自己的妹妹,也是客人,崔容嫣笑了笑道:“容惜,这里与咱们在家时不一样的,顾家看中孩子们自己的心意。”
“那怎么能行?父母之命......”
“容惜!”崔容嫣扬高了几分声音,截断了她的话。
“姐姐等着盼着,总算是把你们盼来了,还给你准备了许多东西,跟我去我那院子里瞧瞧吧。”
想要将这个话题止住,便只能暂时将人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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