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未亮时,直升飞机的轰鸣声环绕。
苏绵绵被谢与淮折腾的一夜未眠。
她睁眼,看向窗外。
狭窄的视线里,螺旋桨的一角映入眼帘。
天还是黑的,一切都被笼罩在凌晨时分的浓雾中。
谢与淮手机的闹钟响起,男人抱着她翻了个身,意识模糊地给她烙下热吻。
“老婆,我们去看海。”
他声音嘶哑,带着餍足后的疲惫。
三月春,凌晨的天还裹挟着寒意。
两人等在停机秤。
谢与淮难得换了一身休闲的运动装,风将男人的发丝吹得凌乱。
他身形高高瘦瘦,皮肤永远都是泛着不正常的病白色,像是枯萎腐烂的玫瑰。
这一身休闲装,将他衬的像是风华正茂的高中少年郎。
消减了他骨子里带来的疯狂,多了一些无辜和柔弱。
苏绵绵看着他,良久才反应过来,现在的谢与淮也才二十三岁。
他做到了这么高的位置上,在波诡云谲的局势里干的如鱼得水,也不过二十出头。
男人忽然转头,苏绵绵慌忙回避视线。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将她的手拉在怀里捏:“绵绵,不戴有色眼镜看我,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看?”
黑曜石般的寒眸凝着她,苏绵绵回的很快:“嗯。”
他确实很好看,是那种第一眼扫过去就能被浓郁五官比例所震撼的好看。
配上他衰败腐烂的气质,让人忍不住生出想要主动深陷险境,将他从黑暗的环境里拖出来的冲动感。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在社交平台吸引无数男男女女为他买单。
谢与淮笑的更开心了。
他弯腰,与她双眼四目相对:“你会因为我的脸,重新喜欢我吗?”
苏绵绵:“可能吧。”
谢与淮微皱眉,执着追问:“有多少可能?”
“概率的事,我也说不准。”
“那就是有很大可能。我们该走了。这一次出国一个月环球旅行,我们第一站先去看海。那边现在有点冷,我让阿姨给你装了厚衣裳。”
“嗯。”
“绵绵,你只有和我讲道理的时候才愿意和我多说话。和我多说两个字是要付费吗?”
苏绵绵望着下面的花园发呆,根本没有听谢与淮到底在说什么。
她习惯性地敷衍:“嗯。”
谢与淮定住步子,从荷包里掏出一沓钞票。
他掰开绵绵的手,强硬地塞进手心。
“钱,理我。”
苏绵绵忽然被拽,终于回过神来。
她呆呆愣愣地看着手里的钱,疑惑发问:“什么?”
盛着盈盈秋水的眼眸因为困倦半睁半开,谢与淮伸手揉绵绵的脸。
“你说,你和我讲话要付费,我在付费。”
说完,他轻拍她的脸,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把她拍醒。
苏绵绵沉思,不认为这是她能讲出来的话。
她歪头凝他:“我何时讲过?”
“刚刚。你敷衍我的时候,你应了。”
“我只是困了,一夜没睡。”
谢与淮扫了一眼脖颈处的牙印,脸上的笑容根本止不住。
“所以,你本意不是想敷衍我?”
“把你的钱拿好。”
苏绵绵将一沓钱塞进谢与淮的怀里。
谢与淮给她的钱很多很多,多的十辈子都花不完的地步。
他给她买了很多有钱人必备的象征——奢侈品。
满墙的名牌包包,满桌的奢侈护肤品,满衣柜的奢侈品衣服,满橱窗的珍藏品。
原本分类的位置装不完的时候,他就在别墅六层的空房间里捯饬出一个位置再增添一角放东西。
她的物质欲望很低,在初中没长个子以后买的衣服,到现在都还会穿着。
那件纯白色的吊带裙,她穿了十年。
但不得不说的是,谢与淮在物欲这方面对她可谓是恨不得将整个商场都装回家。
她并非铁石心肠,两年的婚姻,他对她的吃穿用行的的确确都是最好的。
只是,她并非是一个宽容大度的人。
许多伤害在她这里就是无法挽回的。
王杏然苏峰如此,谢与淮亦如此。
谢与淮将钞票塞进荷包里,荷包鼓地涨涨的,他不以为然。
天边的晨曦泛出橙红色的光影,初升的朝阳还无法完全驱散黑暗,与西垂的皎月在同一片天空中争辉。
“绵绵,天亮了。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汉城的日出。”
苏绵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高楼林立,流动的光影被晨曦的光环所包绕。
直升飞机在停机秤降落,谢与淮推着四个箱子,用胳膊肘戳绵绵:
“老婆,我们去环游世界。都是我不好,以前太忙了。白天不着家只知道忙事业,晚上有时间了也只知道拉着你生孩子,都没有和你利用时间培养感情。以后我再忙,也要抽时间出来和你到处去旅游。”
“都不许走!谢与淮,总统下令对你限制出行,彻查谢氏。在此之前,你哪里都不能去!”
洪亮的声音传来,一架直升飞机在停机秤上方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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