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诸多军官也是面色苍白，这意味着日军可以远远用重炮将他们埋在这栋大楼的废墟之下，而无需继续填人命冲锋。
连日来的高压将许多军官和士兵压倒，
“要不，降了吧？”
“……”
“抵抗了这么久，也对得起党国了吧！”
一些军官开始窃窃私语。
“杀了这么多日本人，你以为投降了小鬼子就能放过我们？”，
温书麟沙哑的声音传来，直接将一众人等的讨论终结。
包国维放下望远镜，将他那血红的双眼看向众人沉声道，
“今晚组织夜袭，我亲自带队，毁炮！”
作战计划很快就得到众人的一致通过，作战命令也开始下发，
士兵们都在沉默地收拾着武器装备，仅剩的一辆一号战车也在紧急维修中，
仅剩一千余人的党部大楼守军都知道了已经到了最后一搏的时候，
楼上做手术做到崩溃的医生护士们也都颤抖着双手拿起武器。
地下室里，包国维将肩膀上的绷带一头用手、一头用牙咬住狠狠一拉，收紧后慢慢将衣服穿上，装备戴齐。
看着镜子里已疲乏得不像人的模样，他吐出一口气，这次过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这时候温书麟带着几名军官走进了地下室，他们沉默着走到包国维身前，
包国维只是一眼就看出了这几人的不对劲，
“你们干什么？”
那几名军官不答话，直接围在了他的四周，
温书麟缓缓上前，以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向包国维道，
“特别支队的老底子，能动弹的还有五十人，教导一旅的精锐还有一百五十人。
加上一些守备师的士兵足够一支加强连的编制了，你用这支加强连护着那些童子军、医生护士们突围出去……”
闻言，包国维瞬间一把抓住温书麟的领子狠狠道，“温书麟，你跟我来这套？”
温书麟仍是面无表情地继续说着，“我带着其他四百号人的突击队先去重炮营地吸引火力，
然后你们趁机再向西部银行据点突围，从那里一路打到中山门，出城之后……”
“砰！”，
包国维一拳将温书麟打倒在地，牵扯得伤口开始出血，通过绷带一层层渗血出来。
“这时候突围？我他妈要想突围活下去，当初何必把这几万人一块儿拉到城里送死？”，
包国维怒吼着，将连日来的压力全都发泄出来，
“你温书麟是成英雄了，我呢？啊？”
温书麟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
“抑之，哪些人该死，哪些人该活，是他们的命！
我们的宿命，就是金陵。
但你的宿命不是这里，也不该在这里！”，
说这话的时候，他脑海里忽然想起那个在女子中学救出的那个姑娘，
那个微微有些痴呆的姑娘。
“这是我的命，逃不掉的。”
温书麟说完这句话蓦然一笑，随后大声道，
“张迷龙！刘明阳！向生武！你们三个务必带着队伍和包司令突围出去！”
那几名包国维熟识的军官立刻朝着温书麟敬礼，包国维当即就要上前抓住温书麟，但是被迷龙、刘明阳等人紧紧抱住，
包国维拼命挣扎，伤口处的血已经将肩膀处的衣服彻底染红，
看着渐行渐远的温书麟，包国维疯了一般大吼，
“温书麟！你他妈的让老子背上了四万条人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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