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情况紧急,一想到自己顶着这恶心的东西过了一天,翎霜便浑身涌上一阵恶寒。
而她让两个宫女备水沐浴,没来得及和燕临解释。
守在院外的人看着一桶桶水抬进屋里,眼中心疼阴郁更深。
谢危来时看到的便是燕临这个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
“兄长,那大月王子怎么样了?”
谢危觉得燕临这话莫名带着些恨意,奇怪地看去。
“还没醒呢,怎么了?”
“我去杀了——”
“嘎吱——”
翎霜的房门打开了,见两人这奇怪的表现,她很是平静。
“什么打打杀杀的,这人得先留着。”
“可是阿霜——”
“好了燕临。”
翎霜微微转头,谢危也看到了她脖颈上那点刺眼的红痕。
“殿下,他这般辱您,确实该杀。”
翎霜有些无语,忙解释道:
“真的没事,与那坨东西周旋时,被沾染到了而已。”
话刚说完,翎霜就觉得不妙,果然,下一刻谢危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阿霜,你已经回来了,不需要再强装镇定。”
翎霜有些头疼,不过这确实是自己没说清楚的缘故。
“哎呀,真的就只碰到这一处。我下药时顺便添了些伤肾之物,他过不了多久就是残缺之人,别太计较了。那条命留着还有用呢。”
知道燕临是在为自己抱不平,翎霜并无阻止他去找那大月王子的意思,只是叮嘱他要把人命留下。
燕临走了,谢危却目光深沉地盯着翎霜,眼中云海翻涌。
“殿下,他只碰了你那一处吗?”
随着话语,微凉的指尖落在了翎霜耳后。
“殿下不知道吧,您这一片,还有几个红斑。”
被谢危拉到怀里那一刻,翎霜属实被吓到了。
‘不对啊!按理来说,他这个时候该恢复得差不多了才是。’
脑中想着,一点都没耽误翎霜将谢危推开的动作。
果然,之前要维持人设没试过,燕临说的仅能自保看来还有个“在我手里”的限定词。“谢大人清醒点,你再继续下去,和那大月王子有何分别!”
谢危被她推到柱子上,撞击感让他清醒了些许。
翎霜看到了不远处鬼鬼祟祟的剑书,扬声道:
“剑书!你家先生身体不适,还不赶紧将人带回去!”
剑书扶着人走了,翎霜才转身回屋。
用两面镜子照到耳后的红痕时,她无比庆幸昨天离开时自己没将头发盘起来,夕阳下发丝将脖子挡得严严实实。
不然,以这个时代人们的思想……
思忖一番,翎霜示意两个小宫女给自己遮盖一下那些红痕,自己动手将盘起的头发散了下来。
本来还想着今日要去宣旨,之前那个发型显得可靠稳重一些,现在这样,还是继续保持乖乖女的样子吧。
暗牢中,燕临将插在大月王子身上的刀拔了出来。鲜红血液飞溅在他脸上,为那张脸平添几分煞气。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扔下还在颤动的大月王子,走出牢房。
“给他用药,最好明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是。”
早已等候着的军医在兵士陪同下进入牢房,燕临将手里的刀扔给一旁候着的人,离开了牢房。
阿霜喜洁,自己满身血腥气,该好好洗漱一番。
待燕临洗漱好,翎霜也换好发型出发了。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幼妹镇国长公主聪颖果敢,忠义双全。年幼和亲……而朕无可托之人,特予镇国康安长公主沈翎霜与边境代行朕令。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翎霜将其放在燕牧手中,双手托起他的手臂。
“燕侯请起,本宫在边境还要多仰仗您呢。”
“殿下,这……”
燕牧和燕临尚有些不敢相信,看向翎霜的目光满是求证。
“是真的,侯爷和世子不是早知道了吗?”
翎霜笑吟吟看向燕临,眼中流光璀璨。
……
圣旨宣读时,和亲公主还朝的消息也被快马加鞭传到了京城。
然而,消息是午后到的,只不过到的不是圣上手里,而是薛远手中。
薛远带来这个消息时,皇帝正在听着“薛姝”抚琴。
听闻薛远前来,他摆手示意“薛姝”离开。
注意到薛远和“薛姝”擦肩而过时的眼神交汇,皇帝心下暗笑。
“圣上,大乾出了窃国之贼,还请圣上明察。”
“荒唐,如今天下太平,国公在朕面前危言耸听,到底何意!”
“圣上明鉴,太子少师谢危……镇国长公主不顾两国联姻,私自逃回边境……”
薛远汇报着自己得到的消息,全然不知沈琅心底是何等讽刺。
他汇报的这两件事,一件是自己和谢危的筹谋,一件是交于翎霜的密旨。
若不是自己亲历,竟从来不知道薛远如此巧舌,黑白全凭一张嘴构陷。
只是这薛远的消息,也太快了些。自己还不知道的消息,却是从他这里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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