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乡长来了，方凌就不好意思继续坐着了。
曹观生，龙岗乡副乡长。方凌几乎没有跟这人打过交道，甚至只听过这人的名字，见都是第一次见。
方凌向曹观生问好：“曹乡长好，您坐。”
曹观生看都不看他一眼，“哼”了一声，直接问廖杰：“廖所长，你就是这么办案的，聚众闹事的组织者在你办公室喝茶，而受害者却在遭受审问！我就想问问你，你对的起身上的这身警服吗？”
好大一顶帽子啊！
聚众闹事的组织者，说的是我吗？
方凌左右看了看，没人。那说的就是他了。
他没有说话，因为这里能做主的人都还没说话呢。
“砰！”
曹观生见廖杰不回他，猛的用手拍了一下办公桌：“怎么？心虚了？那你还不赶紧把这个聚众闹事的组织者抓起来，把受害者放出来。”
廖杰脸色变了，他反问：“曹副乡长，请问我这个单位叫什么名字？”
“派出所啊！”
“全称。”
“西平县公安局龙岗乡派出所。”
廖杰大声的说：“看来曹副乡长你知道啊，那你肯定要知道我们归县公安局管辖咯，你要是对我的工作不满，可以去县公安局投诉我啊。”
派出所是县公安局的派出机构，只受县公安局的领导，协助乡政府维护当地的治安。
所以廖杰直接开怼了。
曹观生的脸被怼的一阵红一阵白，咬牙切齿：“好好好，放心，我会投诉你的。”
说完，气冲冲的走了。
“什么玩意儿。”廖杰吐槽道。
“副乡长也这样的素质？”方凌大感震惊。
说的好听点，曹观生是真性情；说的现实一点儿，曹观生的政治觉悟有点低啊；说的难听点，这人就是个傻逼。
副科就这素质，拴条狗都能比他做的更好。
廖杰道：“以后等你见多了就不惊讶了。我跟你说，现在的乡下，特别是偏远地区的乡下，那乡长副乡长的素质基本都差。”
方凌点头，算是领教了。
他之前跟李飞书记以及吴常青乡长打的交道更多，而偏偏这两人的政治素养都比较高。
所以这给他造成了一种错觉，以为乡里干部都很有政治素质……
方凌问廖杰：“廖哥，那陈建华、陈大强等人怎么处理？
廖杰却老神在在：“不要着急，等下肯定会有电话。”
果然，他话刚说完，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廖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然后就道：“你看是吧，说曹操曹操就来了。”
方凌瞄了一眼，来电显示的是公安副局曾俊。
廖杰接起电话：“曾局好。”
曾俊也不啰嗦，直奔主题：“我刚刚听办公室彭文铠主任说龙岗乡发生了一起很恶劣的事。”
“彭主任怎么说？”廖杰问。
“彭主任说你们乡有个人带着一村的百姓去围殴别人。像这种事情，你一定要及时、公平公正的处理，千万不能让受害人寒心。”
电话里，曾俊说的大义凛然。
廖杰心中冷笑，如果是办公室主任彭文凯说的，那作恶的一定就是方凌了，而受害方肯定指的就是陈建华、陈大强一方了。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儿了，曾俊压根就没有说任何人的名字，只是点了一下彭文铠这个局外人。
老狐狸！
廖杰见曾俊就要挂电话了，马上将他了解到的事实真相说了出来。
电话里一阵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曾俊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声音缓慢而凝重：“廖杰，你怎么说也是派出所所长了，只要干的好，在农村锻炼一两年肯定是要调回来的。好好干，我相信你。”
嘟……
电话挂断了。
廖杰恨恨的骂了一声：“呸，老狐狸，威胁我。”
什么叫只要干的好？
当然是领导说你干的好，干的不好也是好。领导说你干的不好，干的好也是不好。
方凌一直没有离开廖杰的办公室，虽然听不到电话里面的声音，但廖杰的话却听的一清二楚。
他略带歉意道：“廖哥，抱歉，让你为难了。”
廖杰摇头：“为难倒是没有。只是没想到彭文铠居然这么在乎陈建华这个大舅哥，这事才发生没多久呢，先是副乡长，接着就直接县公安局副局长，这么多人情他还的起嘛！”
他这话才刚说完呢，电话又响了。
廖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发现又是曾俊打过来的，有些诧异。
他接起电话：“曾局，有什么吩咐。”
曾俊：“廖杰啊，刚刚我又接到了县委组织部人事科范科长的电话，他也跟我提了一下你们龙岗乡坳上村的方凌，看来这个人的品行有点问题啊。”
这一次，曾俊直接点了方凌的名字。
评价也是负面的了。
廖杰第一时间就捕捉到了导致曾俊态度变化的原因：县委组织部人事科范科长。
县公安局受上级公安局和县委县政府的双重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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