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椴近来一直在纠结一件事,究竟,她应该找谁来试试锁魔链。
常月娥?她是很可恨,但是她也挺可怜的了。
给她送饭的小厮?他总爱偷拿一两个包子或馒头。但因为这么点儿事儿就绑人家,好像有点不太讲理。
大嫂身边的那丫鬟?她总喜欢在人背后搬弄是非。但是,那姑娘水灵得让她舍不得打。毕竟,被锁魔链抽可是很疼的。
她就这么想着想着,就一直想到了过小年。
腊月二十四,孟府里的下人们忙活着扫年,卜椴从房里出来,看到外面进进出出的人,惊讶地问柳杏:“柳杏,咱们这是要搬家?”
柳杏的嘴角抽了抽:“小姐,不是搬家,是扫年!”
“扫年?”那不是过小年才做的事儿吗?卜椴愣了片刻,疑惑地问道:“腊八?过了?”
柳杏在一旁扶了扶额:“早过了,小姐!”
“我怎么不记得?”卜椴不敢置信。腊八已经过了,自己居然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小姐,你那时候忙着练桃花大绑,不记得很正常。”荷露在一旁解释。“对了,您腊八晚上回来,还摸黑喝了一碗我给您留的腊八粥呢!”
至此,卜椴不得不接受,腊八可能真的已经过了这个事实。虽然她不记得怎么过的腊八,以及怎样喝的腊八粥。
但她此刻却想起,往年过了腊八,她都会着手准备另一件事,就是给灶神备些灶糖。
灶神长年被外派凡间,只有从腊月二十四到正月初四回天界。所以,卜椴以前来凡间出差时,常常在他那里驻扎。
后来她来到凡间生活,为了报答灶神,每年过小年都给他准备些灶糖。
可是今年……今天已经小年了,哪里还来得及?
“柳杏荷露,你们今年怎么没有提醒我做灶糖?”卜椴哀怨地看着柳杏和荷露。
柳杏答道:“小姐,咱们如今到了孟府,下厨做灶糖……恐有些不合规矩。”
卜椴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卜府过小年,那灶神岂不是会找不到她?
思及此,她飞似地往回跑。
卜椴跑回房里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她急切地对凌显天君道:“天……天君,我……我没告诉……灶神,我已经来孟府了。现在……怎么通知……他?”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茶杯准备喝口茶。
凌显天君夺了她手里的茶杯:“不用通知,凡间的事,没有能逃过灶神的眼睛的,他定是早就知道的。”
卜椴半信半疑地看着凌显天君“真的?”
“真的。”凌显天君见卜椴气息逐渐平稳了,才递了杯温热的茶给她。
卜椴喝了一口茶:“天君,您同灶神也很熟吗?”
“不是很熟,就是罚过他一次。”凌显天君回答。
卜椴一听这事儿来了兴致,两眼放光地看着凌显天君:“怎么回事儿啊?快给我讲讲!”
“太久远,记不清了。灶神如果来了,让他给你讲。”凌显天君又坐回几案前自己同自己下棋了。
他最近一直在琢磨,如何同卜椴下棋,能让她既不会无聊,也不会输的太惨。
没过多时,灶神钻进他们屋子:“小椴椴,小神来向你讨糖吃了。”
见凌显天君也在,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凌显天君,小神这厢有礼了。”
“你果然知道我搬家了!”卜椴一脸惊喜地看着灶神
灶神的胡子抖了抖:“小椴椴,你那是成亲,怎么能说是搬家呢!”
卜椴此时思维已不在这件事上了,她愁眉苦脸地告诉灶神:“灶大爷,我今年没给您做灶糖。”
见灶神脸上闪过的失望神情,卜椴立即补充:“不过我看厨房做了很多,过去给您拿两盘。”
灶神急忙拉住卜椴,对她挤眉弄眼,示意她别叫凌显天君给看到。
卜椴摆出一幅了然的表情,然后转头对凌显天君道:“天君,我去给灶大爷拿糖,你要吗?”
灶神听了卜椴的话,差点气的晕倒。却听得凌显天君道:“要几颗吧。”
卜椴得了令,一溜烟跑了。
灶神听了这话,却惊得张大了嘴巴:“天……天君,如今收人家的糖,被天界允许了?”
“她给你糖又不是让你为她说好话。有何不可?”凌显天君漫不经心地说。
“想不到凌显天君如今这样通情达理了。”灶神又向凌显天君拜了拜,以示尊敬。
凌显天君举着棋子的手顿了顿,自己从前,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却说卜椴来到厨房,端起两盘灶糖,对身边的小丫鬟道:“小妹妹,这两盘灶糖,我拿走,行吗?”
小丫鬟不知所措:“少夫人,咱们……咱们这还没祭灶呢。”
卜椴对着小丫鬟灿烂一笑:“我这就是要拿给灶王爷的,你放心,他肯定能吃到。”
小丫鬟看着卜椴的背影,在心中流了一把辛酸泪:“灶王吃不吃得到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吃不到了……”
见卜椴端来了糖,灶神眼中闪着金光,取了两块丢进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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