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兴贵是进过局子的,所以这种基本的审讯流程对他而言有种条件反射的意思,几乎是程明通问一句他答一句。
但是这人的眼神从进入审讯室之后就没有老实过 ,一直在三人中间打转,似乎是在分析现在的情况。
他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些案子发了,也不知道到底该交代多少。
在他根据肩章确定岑廉的级别之后,后背开始有些冒汗。
年轻但警衔很高,而且还坐在中间说明不只是学历高而是实职的领导,这代表那个年轻的可能是从省里或者市里下来的。
他犯得拐卖案以他在局子里和其他犯人的交流,一般不会被级别这么高的警察盯上,所以他肉眼可见的慌了。
再想起刚刚抓捕时候七八辆车的大动静,徐兴贵基本可以确定,自己应该是牵扯到别的案子里,而且可能是个大案。
他又想到当时去齐河村看货的时候那个姓刘的好像一直在掩饰什么,顿时意识到自己可能接了什么不该接的货。
于是在程明通继续发问前,徐兴贵颤颤巍巍地举手。
“报告政府,我能问件事吗?”
岑廉看到他现在的表情,下意识和王远腾对视,发现对方应该和自己是一个想法。
徐兴贵害怕了。
“说。”程明通看他的表情,也看出这人慌了。
“三个多月前,我在齐河村碰到一个姓刘的,他转手了两个人给我,”徐兴贵咽了咽口水,“我当时去看货的时候看他遮遮掩掩的觉得有点奇怪,但没有多问,他……不会是杀人放火了吧。”
岑廉的表情在他说出这段话之后轻松了不少。
“刘向山和他的同伙已经被我们抓获了,”他半真半假地说着,“现在就看你能不能老实交代。”
在徐兴贵打算再开口说点什么之前,岑廉身子向前探了探,“说吧,你把那个叫王语馨的女大学生卖到定远县什么地方去了。”
徐兴贵满脸都是震惊,似乎没想到警方已经对他的行踪掌握到了这么详细的地步。
他此时也不敢再绕什么弯子,老老实实道,“定远县南池镇大坪村。”
“你这一趟卖的挺远啊,”岑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小男孩卖到坝县店沟村,女学生卖给定远县的精神病人,看来做了这么些年牢,你这人脉是一点没少。”
徐兴贵的冷汗都下来了,他之前在车上的时候还在想到时候要不要隐瞒几个自己出来之后拐卖的人口,现在幸亏是没这么干,警察都已经查到这么详细的地址,估计被拐卖的这些很多都被解救出来了。
“报告政府,我全都老实交代,我争取宽大处理。”徐兴贵的表情甚至有些迫切,因为他知道只要岑廉还没把他拐卖其他人的详细地址说出来,那么他现在都算是主动交代。
于是王远腾带着一头雾水听着徐兴贵把他从出狱之后到现在拐卖的所有人口都老老实实交代了。
审讯结束的时候,徐兴贵小心翼翼地问,“你们说的那个刘向山,是真的杀人了?”
“不该问的别问。”岑廉目光冷峻地盯着他,“你算不算包庇,我们要调查之后才知道。”
他这话算是间接回答了徐兴贵的问题,原本就有些脸色发白腿发软的徐兴贵听了这话之后脸更白了。
几个三中队的民警把他带出审讯室,王远腾看了岑廉几秒,还是决定不问。
他实在没想起来岑廉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两名受害者被拐卖去什么地方的,但这种事以前好像也发生过。
“刘向山找到了吗?”程明通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快要当场睡过去了。
“目前确定了一个他之前出没过的地方,如果他没有搬家,那么应该就是那里。”岑廉在审讯结束之后也轻松不少,“后续解救和抓捕的工作就辛苦你们了。”
程明通笑了笑,“我们有啥辛苦的,没有你们几个过来打开局面,我们想抓捕都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
他有些感慨地看着岑廉,“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已经被排在沙滩上咯。”
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还是很开心的,毕竟岑廉是从他的三中队出去的,以后有什么难搞的案子都能找他们帮忙。
……
审讯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
徐兴贵是在半夜的时候被布控抓捕归案的,等车子开回台山分局就已经是早上了,审讯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其实并不算太久。
王远腾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岑廉,“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确认他把人卖到这些地方的?”
“也就是凌晨那会儿,”岑廉早就想好了说辞,“确认刘向山的位置之后我想着闲着也是闲着,既然徐兴贵很可能是把人卖去了兴元市,我就看了看兴元市几个县高速路口的监控。”
王远腾这才点头,原来是凌晨的事,他凌晨只看到岑廉一直在看监控,到底是在看哪里的监控倒是没有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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