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喜欢什么名字呢？”
雷古勒斯的面容憔悴许多，身影也瘦削不少。
衬衫的衣领显得宽松，长袍彷佛只是空荡荡地飘移。
也许是摄神取念的因素，德拉科能清晰地分享母亲的情感，好似那是发乎自己一般。
除了难舍外，更多的，
是害怕自己一旦表露丝毫担忧之情，便会惊走那已经越逃越远的表弟。
“姐姐，你可以说出你的担心。”
“我没有那么脆弱。”
尽管抑郁得仿似病体难支，雷古勒斯却还是露出笑容。
眼中瞬间闪现的光辉带回了布莱克家小少爷应有的风采。
“我没事。只是担心克利切而已。那家伙最近有点难搞。”
和过往的母亲一同听着雷古勒斯的话声，明白谎言的拙劣，却也无意戳破。
“不用担心太担心他。小精灵的魔法，可比多数巫师都高深许多。”
出言安慰，却也明白，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才让克利切连自己的魔法都难以持衡，也才让雷古勒斯如此忧心忡忡。
“那当然。”
雷古勒斯也只是笑了笑。
彼此都有不再细究的默契。
“倒是，姐姐，突然间问起名字的事，该不会...？”
雷古勒斯眯上了眼，盯着纳西莎，纳西莎则似笑非笑地展开了折扇，掩上唇前。
“这不是一个绅士该询问淑女的问题。”
未曾正面回复，但视线交错已经足以知会喜讯。
“亲爱的姐姐！”
雷古勒斯的神情乍现狂喜。
但纳西莎与德拉科也同时敏锐地察觉，他眼中转瞬即逝的遗憾与哀伤。
“我想要知道那个名字。”
纳西莎不容妥协地开口，雷古勒斯恶作剧地笑了笑。
“万一是女孩怎么办？”
看着堂姐挑高了眉，无奈地开口，却已入不了德拉科耳畔。
——
“你一定一直都很困惑吧。”
“为什么你被取了个男孩子的名字。”
依天龙座为名，从小便为自己带来不少误会。
Draco本身，就是个没有雌性位格的字词。
记得因为这样，初次与潘西达芙妮见面时，还听见潘西在庄园门口大声抱怨—
“为什么我们要跟臭男生一起玩！”
也记得这个名字，让自己在一年级的特快车，得到韦斯莱的冷笑讥嘲—
“明明就是个女生。”
直到现在，才在母亲眼里见到原因。
“你爸爸曾经迟疑过，幸好，他很爱我。”
纳西莎淡淡地说着，似乎亲口说出夫妻恩爱，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天龙座。这是你表舅最喜欢的名字。”
还没等德拉科开口，纳西莎自顾自地说着。
“我们都怀疑过，他是为了什么原因，反抗了黑魔王才离世。”
“除了纪念之外，我们更希望的，是你能像他一样勇敢。”
看着女儿缓缓泛红的双眸，纳西莎踏上前，
温柔地抚摸着德拉科不再及腰的头发。
而后，深深地吻上女儿前额。
“小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了。你已经做了选择。”
听着母亲柔声荡漾，心池再次倒映出与哈利诀别的模样。
还有自己那三天里的煎熬。
“我没有放弃。只是...”
“真的没办法再那样了...”
贴上母亲胸口温软，静静轻诉。
揪心仍旧难解，百转柔肠依旧抽引心头肺腑阵阵刺痛，却已流不出滴点泪来。
感觉母亲在自己额上淡淡地点着头，紧紧抱住自己。
“没事了。”
纳西莎的双眼绽放出坚毅，隐隐投射出一身漆黑的身影。
——
约莫同样时分，斯内普阴沉的步伐踏进了霍格沃茨椭圆形的办公室。
“要开始了，西弗勒斯。”
“你答应过，她的安全。”
“这是最好的方式。”
——
花园里炽热的火舌窜上星空，曾经自大理石像流涌的清泉，
已经化为阵阵带着腥臭的黑焰闪耀。
向来是庄园里自己最喜爱的角落，总是与潘西和达芙妮在喷泉前吐露心声。
但如今，连乳白的母孔雀群像也已经化为蛇形。
看来伏地魔总喜欢改变一切的美好，
盯着毒焰流窜，冷冷地回看凝望自己的血红细长蛇眼。
“黑魔王很感动，对于你如此积极的态度。”
“但你还年轻。很有潜力，却也需要接受完整的训练。”
“在向黑魔王提出谏言前，黑魔王会诚心建议你，别轻举妄动。”
轻蔑的语气示警，感受到静立在身后的父亲有些不安。
“谢...谢谢您，慈悲的主人。”
“但这绝对...绝对不是欠缺思虑、贸然追求表...表现的想法。”
伏地魔只是静静地站着，身边的巨蛇自在地盘绕在喷泉池畔。
他并没有多做些什么。
但光凭那欠乏人类气息的目光，已经让德拉科不由自主地唇齿相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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