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动作从容不迫。他走到李德全面前,声音压得极低:“总管可知昨夜潜入养心殿的刺客,是何方神圣?”
李德全的瞳孔骤缩:“将军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柳林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故意在他袖口的龙纹刺绣上划了一下,“只是提醒总管,有些热闹,看不得;有些浑水,蹚不得——陛下的龙鳞,可不是谁都能摸的。”
李德全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他伺候皇帝多年,对龙鳞术的秘密早有察觉,昨夜偏殿的惨叫声、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有皇帝身上越来越重的妖气,都让他心惊胆战。此刻被柳林点破,竟吓得连退三步,差点撞到身后的柱子。
“将军……说笑了……”李德全强装镇定,却不敢再与柳林对视。
柳林不再理他,转身对周媚儿使了个眼色——那是十二鬼将的暗号,意为“按原计划行动,我若未归,即刻起兵”。周媚儿微微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却还是沉声道:“将军放心,属下会看好家。”
陆渊上前一步,低声道:“将军,我让影杀卫在沿途接应……”
“不必。”柳林打断他,“陛下既然敢请我入宫,就肯定布好了天罗地网,影杀卫去了也是送死。你们按昨夜商量的办:破坏冷宫阴气、散布龙鳞术谣言、调兵边境——我在宫里拖延时间,等我的信号。”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记住,我若三日未归,就以‘清君侧’为名,兵发洛阳。天下不能没有镇北王,但绝不能有修炼邪术的暴君!”
“将军放心!”众人同时拱手,声音里带着决绝。
柳林跟着李德全走出宅院,门外果然停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四匹骏马拉车,周围站着二十名佩刀的禁军,个个面色冷峻,手按在刀柄上,随时准备动手。
“将军,请上车。”李德全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神却像盯着猎物的狼。
柳林弯腰钻进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他看到周媚儿站在门内,正将一枚黑色的信号弹藏进袖中——那是十二鬼将的“狼烟弹”,一旦点燃,洛阳城外的十二鬼将就会立刻行动。
马车缓缓驶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响声。柳林坐在车内,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皇帝请他入宫,绝不是为了庆功。是想趁机软禁他?还是想用龙鳞术杀他立威?或者……是想逼他承认与刺客有关,借机清除北方四州的势力?
车窗外传来街道上的喧嚣,却掩盖不住隐约的甲胄碰撞声——他知道,沿途肯定布满了禁军,从城西到皇宫,每一步都可能是黄泉路。但他不能怕,北方四州的弟兄在等他,天下的世家在看他,他若退缩,之前的努力就会付诸东流,皇帝的龙鳞术会更加肆无忌惮。
马车行至朱雀大街时,突然停了下来。柳林睁开眼,听到车外李德全在呵斥:“干什么?为何停车?”
“总管,前面有个疯和尚拦路,说要见柳将军,说有要事相告!”禁军的声音带着不耐烦。
“疯和尚?”李德全怒道,“赶走!别耽误了时辰!”
“慢着。”柳林掀开车帘,看到路边站着一个穿着破僧袍的和尚,手里拿着一串佛珠,脸上沾满了泥污,眼神却异常清亮。正是之前在洛阳街头化缘的“疯僧”,据说能掐会算,很有些来历。
“柳将军,老衲有一言相赠。”疯和尚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柳林耳中,“龙怕浅水,鳞忌烈火,宫宴有诈,心灯自保。”
说完,疯和尚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人群中。李德全脸色大变,厉声喊道:“拦住他!”可禁军追上去时,哪里还有和尚的影子?
柳林却若有所思,将“龙怕浅水,鳞忌烈火”八个字在心里默念几遍,突然明白了什么——疯和尚说的是龙鳞术的弱点!龙鳞虽硬,却怕烈火;皇帝虽强,若陷入绝境(浅水),也会露出破绽!
“开车吧。”柳林放下车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皇帝想设鸿门宴?那他就来个将计就计!
三、宫宴杀机
养心殿的偏殿被临时改成了宴会厅,却丝毫没有喜庆的气氛。殿内的烛火是诡异的绿色,照得墙壁上的龙纹壁画像活过来一样,张牙舞爪地盯着来人。桌上的佳肴冒着热气,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与西域美酒的醇香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皇帝坐在主位上,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身上穿着明黄的龙袍,袖口却刻意遮住了手腕——柳林知道,那里的龙鳞一定又多了几片。殿内的侍卫个个面色冷峻,手按在刀柄上,眼神里没有丝毫敬意,只有警惕和贪婪,像是在看守猎物。
“柳将军来了,快坐。”皇帝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嘶哑,“北方大捷,你功不可没,这杯酒,朕敬你。”
柳林谢恩落座,却没碰桌上的酒杯。他知道,这酒里肯定加了料——或许是迷药,或许是毒药,甚至可能是能增强龙鳞术的“血气酒”,想让他变成皇帝的“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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