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染‘人为’二字出口，凌淼淼眼睛倏然一亮。
她被幽冥界和鬼魂一叶障目了，完全没去想还有人为这一层。
人为的话，是谁要害苏皎？
凌淼淼第一个就想到了，他们第一天要去给后君治疗的时候，那个送汤的曾侍郎。
但凌淼淼怎么也不觉得他是个有心计的，对于看人的眼光这点，凌淼淼还是比较有自信的。
既然有了‘人为’的方向，凌淼淼就大胆开麦了。
一点也不拐弯地又问女帝，“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后君醒不来，后宫必须再有一位后君，谁的可能性最大？”
女帝皱眉，仔细想了想，感觉谁都不配。
苏皎却理性的，其实也是带着私心的，见女帝迟迟不开口，她提到，“阿洁？”
女帝思虑片刻，无可奈何点了点头。
凌淼淼不知道他们说的阿洁是谁，于是继续问：“后君与口中这位关系如何？”
比起说到黎后君，苏皎说起这位，脸上更是难掩的开心。
“阿洁是我胞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同入宫，可谓形影不离，圣上没空的时候，都是阿洁陪在我身边，我们一起种花养狗制香听曲，一起同榻而眠说鬼……呃！”
察觉到自己说错话，苏皎突然停顿，手微掩唇，很是懊恼。
但他说的‘鬼’字大家都听得真切。
像是一道灵光闪过一般，凌淼淼赶紧抓住。
“说鬼故事？”
“不是，没有。”苏皎惊慌失措，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目光闪烁面带歉意，闭口不愿多谈。
她越是这样，凌淼淼便越觉得其中有怪。
于是诈道：“他不但给你说鬼怪故事，还和你说这是你们之间的秘密，不可以告诉别人？”
苏皎瞪大眼，好像在说你怎么知道的？
众人屏息，心里都有了猜测，没有开口打扰，继续听凌淼淼再问：
“后君出事那晚，想必圣上是和那位胞弟在一起吧？”
“你怎么知道的？”这次他震惊的不行，直接就问出了口。
女帝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凌淼淼都不知道该说他是单纯，还是单蠢了。
这种伎俩很小儿科的。
怪只怪，苏家是个温室，是个象牙塔，苏皎从小生活在过于安全的环境中，以至于这么单纯，这么好骗。
也不怪，谁让对方是他至亲的弟弟呢，越是亲近才越不防备。
凌淼淼又问：“五年前侍奉后君的下人，如今应该是没活口了吧？”
“是。”女帝面色阴沉。
为了刚醒过来的后君能更加心安，有归属感，女帝前几日还想着派人去把当年伺候他的那些宫人找回来，但无一例外的，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
“若臣猜得没错，那些宫人定是被人收买，装神弄鬼吓唬后君，而后清理现场，最后自己也被清理了。”
女帝瞠目结舌，瞪大了眼睛看向凌淼淼。
装神弄鬼！清理！
难怪什么证据也找不到，当初不知苏皎死因，只以为她一觉睡下去就没了，毕竟这种情况，比起装神弄鬼更常见。
所以那时大家都只当苏皎正常死亡，她为人谨小慎微，没有任何树敌或得罪人的地方，怎么也没想过会有人害她。
还极有可能是他的至亲。
听到自己以前的宫人都已经不在，已经很伤心的苏皎，此刻更是不敢置信的疯狂摇头，“不会的，阿洁不会这样对我，他怎么会……”
唯有凌淼淼和自家五个夫郎淡定得很。
兄弟五人在空间里看的书，还有影视剧，可不是白看的。
尤其宋二染对江湖类故事深有研究，这才能立刻想到‘人为’。
女帝虽震惊，但比苏皎接受反应得快。
在凌淼淼的大胆推问下，一个个细节巧合串联起来，不止凌淼淼，女帝心里也大概能推出一条完整的事件线来。
苏皎苏洁从小一起长大。
对苏皎的胆小和心理承受能力，苏洁可谓了如指掌。
他故意给苏皎讲许多鬼故事，等到时机成熟时，利用和女帝在一起的时间，洗脱嫌疑，也能阻拦女帝随时可能去看苏皎的脚步。
买通苏皎宫里的宫人，让他们扮鬼吓苏皎，最后清理现场，把苏皎弄成死在梦中般，毫无痕迹。
女帝神色越来越难堪，起身拉着苏皎就要走。
凌淼淼知她要去算账，赶紧开口制止她。
“圣上，这些都是臣不知深浅的胡乱猜测，证据不足，还需从长计议，莫要打草惊蛇才好。”
女帝被喊回理智，虽再次坐下，却怒气难消，拿起面前茶杯便“砰”的一声掷了出去。
凌淼淼知道她的气愤不是针对自己，但之后还是什么都没再多说，不能让女帝觉得她在教她做事，那可就不好了。
众人沉默着喝了两杯茶。
还是宋五杳憨憨开口，“妻主，阿杳想去看花。”打破压抑的气氛。
女帝这才稍显平静地开口，“你们自去玩吧，不用再来请辞。”
凌淼淼心里如释重负，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恭敬起身，“那臣先告退了。”
说着还随手拿出两瓶神水，放在苏皎面前。
“此药水有安神润养之效，晚间服用可清心助眠。”
说完，行了一礼，带着夫郎们离开。
等安静走了好远，确定女帝他们听不到声音，凌淼淼才深吐出一口气。
皇家内围阴私之事，还是少参与的好呀。
“阿杳真聪明，给我们解围啦。”凌淼淼夸夸。
宋五杳脸上却早已褪下刚才开口时的憨愣，目光清亮如镜的看向凌淼淼，“那是不是可以奖励一下？”
说着低头把脸凑到凌淼淼面前。
凌淼淼莞尔一笑，在他唇上吧唧亲了一大口。
宋二染瞪眼不服，“我呢？”
“你也很聪明。”要不是宋二染提出‘人为’的思路，她可能还会在鬼魂的可能性上绕很久呢。
夸完，也在宋二染凑过来的唇上亲了一口。
“我的每个夫郎都很厉害。”
当然不能厚此薄彼啦，宋大荣宋三棠宋四梁，凌淼淼每个人都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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