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的证、证据,在何处?”武承嗣不甘放弃最后一根稻草。
“当然在我这里。”
武承嗣听闻,回头一看,只见吉顼站在他的身后。
“吉、吉顼?”
武承嗣一脸疑惑。
吉顼未看向武承嗣,只奏道:“圣上,臣手中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武承嗣的罪行。这些证据包括他密谋的文书,以及他收受贿赂的账册。”
吉顼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每个字都像是重锤般砸在武承嗣的心头。武承嗣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知道自己的末日真的来临了。他感到一阵眩晕,几乎要跌倒在地。
“吉顼,你在胡、胡扯什么,明明是你贿赂本王在先!你、你……”武承嗣指着吉顼的指尖颤抖不已。
吉顼冷笑一声,打断了武承嗣的指责:“魏王,你口口声声说我贿赂于你,可有何证据?”
“那江月儿、不、不就是证据,是你、你用美人计贿赂本王,说、说要将你的父亲救出来……”武承嗣又气又急,言语间唾沫乱飞。
“哦——”吉顼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那敢问魏王,那江月儿人现在何处?”
人……武承嗣刚想开口,心中一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道江月儿现在身在何处。
他猛然想起江月儿莫名其妙地离开王府,以及暗格里消失的文书……
他一定是被陷害了!
吉顼与江月儿就是一伙的!
武承嗣万念俱灰,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吉顼,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吉顼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微笑。
他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他突然意识到,或许从一开始,他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武承嗣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他感觉自己被愚弄了,被这个他一直以为在掌控之中的人愚弄了。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颤抖:“你们、你们合伙来陷害本、本王……”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力感,他的力量,他的自信,似乎在这一瞬间被抽干了。
他是王爷,是朝廷中的重臣,是武则天的侄子,他怎么能被一个女子和一个侍郎陷害呢?他无法接受!
“陛下,这些便是魏王与他人密谋的证据。”吉顼从袖子掏出几卷文书让宦官呈到武曌面前。
武承嗣抬眼看那文书,一下子如五雷轰顶——那文书正是他藏在暗格里的!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再后来,他已经听不到武曌说了些什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如何被人架着双手拖出了大殿。
……
“陛下,这魏王就如此草率解决了么?”上官婉儿挥退了左右宫女,向武曌毕恭毕敬地问道。
“再不解决他,只怕太平是要对朕闹上好一段时日的。”武曌双手展开一卷宣纸。
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字体正是武承嗣亲笔所写——那是一封保证书。
“朕虽然期望着武李两家联手,以巩固这大周的根基。但是朕始终是个母亲,有时候也不得不考虑孩儿的婚姻幸福。”武曌将那纸卷揉成一团,随意地朝地上一扔。
上官婉儿眼神闪烁,道:“陛下,您这样做,虽然是为了公主的幸福,但是不是对魏王颇有不公呢?他毕竟也是您的亲侄子,这些年来为大周的建立也立下了汗马功劳。魏王虽然此次行为不端,但他在朝中毕竟有着深厚的影响力,若贸然处置,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动荡。”
武曌抬起头,看了上官婉儿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婉儿,你说的朕也不是没考量过,只是,你太小看这朝廷了。如今李唐旧部已经式微,朕的势力遍布朝野。即便武承嗣有些影响力,也难以为所欲为。”
“他如今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谋害皇嗣,那迟早有一天敢向朕逼宫。”武曌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狠戾,“朕绝不能容忍任何人背叛!”
上官婉儿浓密的微微睫毛一颤,她立即明白,武曌表面上只说是为太平公主的幸福考虑,实则不过是要利用武承嗣来制衡朝中的势力。
果然,自己还是与眼前这名鬓角花白的女子在驾驭权力上还是相差甚远。
“那……那位大理寺卿……”上官婉儿轻启樱口,武曌明知道大理寺卿祈墨就是故太子李弘之子,为何一而再再而三不对他采取任何动作?
这一点,她实在是想不明白。
“那大理寺卿是个难得的人才。”武曌眸光微沉,“婉儿,你也知道朕向来爱惜人才,但大唐建国以来,朝廷大多数的官职都为世家贵族所承袭,寒门子弟根本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于是朕大力推行科举制,不就是为了选拔出真正的人才来为国家效力吗?”
“一个人无论出身高贵与否,才能才是朕第一考量的标准。而且朕私下获悉这大理寺卿办案得利,处事公正严明,深得百姓之心,若是朕随便找个理由罢了他的官职,岂不让天下之人寒心?”
武曌微微一挑凤眉:“在他人眼里,他的出身只是一名家世贫寒的遗孤。谁又能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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