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华和月霜双作为兄妹确实很像,两个人都是比较中性的长相,在月霜双身上是明艳的英气,在月无华身上就多了几分沉稳的柔美——当然,在月无华没有开口说话的前提下。
杨菀之只看一眼月无华,就觉得这男人美得太犯规,结果正巧对上月无华的视线,不由脸颊发烫,下意识地把头垂了下去,不敢再看。月无华轻笑一声,将桌前的点心推到杨菀之面前:“看你矮得像个小芋艿一样,吃点儿东西长长个儿吧。”
杨菀之内心很想翻白眼,刚刚被这个男人的美色冲击产生的粉红泡泡瞬间破灭。但毕竟坐在人家的马车上,对方还是月霜双的亲哥,于是挂上营业性地乖巧笑容,摆摆手道:“多谢月公子,我不饿。”
月无华见她推拒,“哦”了一声,将点心又拉回自己面前:“也是,你这个年纪想长个儿可能也长不了了,吃太多只会让你变成圆芋艿,还是不吃了好。”
杨菀之这次实打实地翻了个白眼。
月无华又看了一眼满脸渴望的吉利,将点心推过去问:“来点儿?”
“那,那下官就不客气了。”吉利搓了搓手,伸手抓了一块。月无华车上的点心是抱月茶楼做的肉松酥,因着月霜双,将军府现在也都在抱月茶楼订茶水点心了。抱月明茶楼的点心师傅是从吴淞郡请来的,酥点和小笼汤包都做得很绝。月无华不爱吃甜食,肉松酥却是咸口的点心,因此他倒是格外中意。
吉利拿着酥点,一手小心地兜着,细细地吃起来,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月无华倒是没有什么在乎的,吃得马车里嘎吱嘎吱全是声音,两个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看起来很像平儿小时候养的兔子。杨菀之心里无端冒出这么个想法。
月无华见小姑娘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吃食,忍不住逗了几句:“怎么,刚刚给你你不要,是觉得别人嘴里的比较香?不过没关系,为了不让你长成一个圆芋艿,我会把这些酥点都吃完的。”
杨菀之嘴角扯起一个礼貌的微笑,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原本因为重修明堂之事,心里颇为沉重,如今倒是莫名烦躁起来。但眼前这个人毕竟是月霜双的亲哥,将军府的大公子,杨菀之只能保持礼貌。
谁料月无华懒懒散散地往椅背上一靠,叹了口气到:“我看你不仅是个小芋艿,还是个软包子。没劲儿。”
还不如那几个相亲对象有意思,那些个贵女脸皮薄,损两句就哭着跑了。
……性格好烂。杨菀之忍不住又翻了月无华一个白眼。
吉利也不知道月公子为什么会是这个性子,眼观鼻鼻观心,低头默默吃着酥点。反正酥点好吃就完事了!虽然杨工和抱月茶楼关系匪浅,但茶楼的点心还是很金贵的,他也就在茶楼刚开业的时候吃到过一次,今日能尝到,还坐了马车出皇城,都是托月公子的福。他呢,沉默是金!
“白眼翻得不错。”月无华补充了一句。
杨菀之已经不想再理这个人了,不再去看那张帅得天怒人怨的脸,闭目养神,思索起重修明堂之事。月无华却是个安静不下来的,开口问道:“坐天牢是什么感受?”
“……呃。”杨菀之思绪被打断,有些不悦地开口,“月公子如果有兴趣,可以自己去坐一次试试。”
“我觉得我们家应该是没有这个机会的。”月无华啧啧两声,伸手摸了摸光洁的下巴,“毕竟将军府要死也不会死天牢里嘛。”
“嗯,你说得对。”杨菀之又翻了一个白眼。
“所以你是怎么出来的?霜双昨日走的时候生怕你会被砍了,还叫我找时机替你说说好话呢。”月无华又往嘴里丢了一块酥点,“没办法,我家妹子在洛阳也没朋友,我也不想看着她为了个小芋艿哭上好几天。”
“……”杨菀之心里突然生出一个荒诞的想法,这月大公子今日不会是蹲在宫城门口等着进宫捞她的吧?
但想归想,嘴上还是老实回答:“是承了太合郡主的恩。”
“哦,挺好。”月无华喝了口茶水,“那明堂怎么办?”
“……重修。”
“你还挺惜字如金的。”月无华说着,若有所思地往明堂的方向望了一眼,隔着镂花的车窗,能隐约看见高大的建筑只剩下焦黑的残骸,不断有浓烟冒出,整个儿洛阳城都被这浓烟笼罩。见到这般情景,月无华不由冷嗤一声:“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吉利听这位爷这么开口,不由冷汗涔涔。这月大公子讲话可真是口无遮拦!这话说出来,不就是明晃晃地在指责圣人铺张吗?虽说这些日子为了顾着圣人东巡,营造司确实是流水一样的花钱,但他们这些冬官就指着这个张口吃饭,因此也不敢有怨言,哪怕前日段红甑被竺贵妃刁难,营造司还是得尽心尽责。话又说回来,月家有五十万的兵权,又长期盘踞西南,月无华腰板也是硬的。
杨菀之倒是抬眼多看了月无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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