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一起又商议了一下具体的流程。现在抱月茶社下场还太早,没有必要早早地趟这个浑水。今日已经是腊月十八,十天之内,大兴城的秩序还不会崩溃。这十天,抱月茶楼只是免费为流民提供热茶水,还在城外支了茶水摊。腊月二十八开始施粥。
“钱大哥,我们移步公主府吧。 ”辛温平忽然提议道。
钱放心中惊喜。辛温平认祖归宗后,虽然对他还如往日一样,没有摆公主架子,但两人的交流也还是只在这茶楼中。钱放在她这里第一次得到了政治伙伴的入场券。
辛温平带着钱放回到公主府,公孙冰、柳梓唐、贺兰素和许知远几人已经在等着了。钱放和柳梓唐一直有打照面,辛温平简单说了一下抱月茶社在未来的作用,公孙冰和柳梓唐二人则提出了一些有关钱、粮的方案。
辛温平作为公主,凡事不必亲力亲为。明年她便要加冠,届时公主府将不再只是个府邸,她可以开府设署,招徕自己的家臣。如今,她已经有几个看好的人,此次赈灾,正好可以一用。
“姚慎身那边,我已经递了帖子。”辛温平如今是这个小团体的头儿,很多事情也要和这些大臣商量。
“如今看来,圣人果然属意姚慎身为驸马,早日接触,我们也能知道如何拿捏他。”柳梓唐认可。
钱放则是一脸震惊地看着这几人,辛温平满脸淡定,好像他们在聊的根本不是她未来的夫婿一般。
“和姚慎身的婚事,老臣以为,还要再做考虑。”贺兰素开口,“我们最好能借着这次赈灾,让姚慎身犯错。毕竟如今小皇子已经出于雍州姚氏了,若是姚慎身再做公主驸马,等公主诞下儿女,雍州姚氏可就成了最大的外戚了。”
辛温平却但笑不语。
柳梓唐心领神会,对贺兰素道:“司马使多虑了。如今圣人当朝,并无外戚之患的根源在于,无人知晓圣人的生父是谁。后妃诞下皇子,谁是皇子的外家,一眼就能看出来——但公主可就不一样了。齐光公主,不会只有一个驸马。”
“这、这,一女怎可侍二夫?”贺兰素大惊。他知晓辛温平有那个野心,可他思想还是传统了些。此话一出,贺兰素自己也知不妥,识趣地闭上了嘴。
辛温平笑了笑:“今日在这里的都是我信任的家人,我也没必要遮掩什么。舅舅您想,若我只有一位驸马,无论我的驸马是谁,对我的孩子来讲,您是她的舅姥爷不假,可您能保证她会更亲近贺兰家而不是她的父家吗?假设她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呢?贺兰家将会是她最大的倚靠。对我来说,贺兰家的人也都是我的亲族,所以,我为什么要让雍州姚氏得势,而不为贺兰家谋划呢?”
犹如醍醐灌顶,一语点醒梦中人。
贺兰素心中暗暗揣度,这么说来,自己是不是应该在贺兰家的旁支寻几个青年才俊给辛温平呢?
“姚慎身他做不做驸马,对我们而言,并不重要。只要他在我们可以掌控的范围内,他要做什么,都随他去。赈灾之事不可儿戏,百姓,万万不可作为博弈的棋子。”公孙冰神色严肃地补充道。
“既然大的方向已经定下来,如何施行,还要有赖各位。”辛温平要散会了,“窦大人和阿姊还在兴安仓,周边村庄的修复交给他们,不用我们操心。”
送走公孙冰几人,辛温平留钱放一起在公主府用了个午膳。
“钱大哥,公事聊完,也想和你聊一些私事。”辛温平一开口,钱放就知道辛温平要提钱星梵了。
“星梵的事吗?”
“是的。”
钱星梵追求辛温平,背后其实也有钱家部分长辈的意思。若是钱星梵能成为辛温平的驸马,那钱家可就能一跃成为两都新贵了,甚至可能不用再受商人贱籍的桎梏!因此,钱家上下只有钱盎和钱放几位和辛温平熟识之人持保留意见。
辛温平亲手为钱放盛了一碗汤:“方才姚慎身的事情,钱大哥也知道了。如今圣人属意雍州姚氏,我和钱慎身的婚事,很可能今年春天就要定下来。星梵对我的意思我清楚。可我需要的是一个会操持的人在我的后院。”
她刻意咬重了“后院”二字,钱放自然理解。
钱家和雍州姚氏,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圣人要赐婚公主,定然不会是小门小户。原本钱放以为章云舟会做辛温平的驸马,但没想到,洛阳章家也入不了圣人的眼。
也是奇怪,一面忌惮九姓十三家,一面又看不起这些新贵寒门。
“我原以为章三公子会……”
辛温平苦笑:“父皇看不上章家。阿舟心性单纯,在我心中是不二人选,只可惜父皇自有主意。婚姻之事,本就是父母之命,皇子皇女的婚事,更不可能由着自己做主。但我也不会让阿舟白白受委屈。”
钱放理解。恐怕,这位三公子只能做辛温平的侧君了。
“至于星梵,我与他之间,可以只是生意伙伴。”辛温平开诚布公道,“钱大哥,我尊重钱家,所以我不希望我们之间会因此有隔阂。但是还希望你和星梵好好聊一下,他若是想进我的公主府,就尽早收起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不然,我们还是保存距离,勿要伤了两家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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