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殿……”宫主袖中拳头紧握,一直重复着这两个字。
同为一族,但冥殿和夜极宫除了有过两次联姻之外,基本上处于老死不相往来,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百里长歌虽然是冥殿的人,可叶痕却是夜极宫上一任凰女的儿子,所以嘟嘟有一半以上的血脉来自于夜极宫,冥殿的人敢动嘟嘟就是在向夜极宫宣战!
宫主缄默片刻,看向西宫良人,缓缓吩咐,“嘟嘟这里我会让人寸步不离看守他,你即刻出去通知青馥、青妍两位圣女调用外面还没完成任务的使女,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查出隐藏在帝京城的冥殿余孽!”
“父王!”西宫良人似有不赞同,“这样做会不会太过明目张胆?”
宫主叹了一叹,“冥殿和夜极宫的这笔账,是时候该清算了。”又补充:“你记得先让人去保护好冥主和他的夫人,还有……总之那里的人一个也不能伤到分毫!”
西宫良人默默站起身,朝着宫主一礼后出了长卿殿。
按照典制,王室的人每次出宫之前都要去夜极宫圣殿滴一滴血浇灌浮藏花心,寓意祈祷得到天佑。
西宫良人照例走进圣殿,却见水晶球后面坐着一个人。
他略微讶异后走过去,“儿臣见过母后。”
“景逸,你来了?”座椅上的人站起身转过来,一袭华丽的王后宫装衬得她雍容典雅,原就绝美至极的面容更添高贵,看向他的眼神略微带了笑意。
西宫良人怔愣一瞬,随后回过神来,低声问:“母后到此有何事吗?”
王后拉着他的手到一旁长椅上坐下,温和道:“你带回来的那个孩子是景润和凰女生的?”
西宫良人没说话,算是默认。
王后瞧见他面上的担忧,轻笑道:“你放心,凰女既是景润心爱之人,我不会对她有偏见的。”
西宫良人将信将疑看了她一眼,还是没说话。
“自从回来,我虽然被你父王囚禁住,但对于外面的事,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王后认真道:“我知道你对百里长歌动了心,但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她是凰女没错,却不是你的凰女,更不是你的命定良缘,母后已经挑选出了新一任凰女,也同你父王商议过了,等她长到十二岁便在她身体里打上夜极宫王室专属的封印,也是专属于你的女人的标记。”
西宫良人闻言,碧蓝色的眼眸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破碎,他突然笑了,是王后从没见过的那种笑。
唯美,却有些凉。
“母后不用担心儿臣的婚事了,曾经有人跟我说过会在血月出现的那一天回来,而我,会一直等下去。”
“景逸……”在他转身之际,王后趁势拉住他的胳膊,“感情这种事,没有绝对的般配,只有合适之说,百里长歌的确是我们曾经从冥殿抱过来的王室后裔,她的身份与你无疑是这天下最为般配的,可你们之间什么可能都有,唯独不可能是夫妻,早就在她接了任务出宫的时候,我和你父王便商议好重新选定凰女为你婚配,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始终没有天赋能达标的新生婴儿,直到前些日子……”
西宫良人眼眸晃了晃。
王后继续道:“景逸,相信我,这世间不是只有百里长歌一人值得你去爱。”
西宫良人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母后所言极是,这世上值得人爱的女子多了去了,然而却只有一个百里长歌,也只有那么一个人让我想去守护想去爱,也只有那么一个人的心情能影响我的心情。”顿了顿,补充,“我是单纯得不谙世事,却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懂,至少……我还懂得遵从心的意愿。母后,景逸已经长大了,不是当初那个能用民间那些糖果能哄开心的小孩子了。”
王后身子一震,半晌没能回神,待反应过来,那抹孤清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宫殿拐角处,消失在夜极地宫无边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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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下了整整三天,这三天,百里长歌除了偶尔看看书之外就是对着窗外发呆。
换了许彦的身份,断去了一切可用的暗探和情报,她头一次觉得这么彷徨无措。
叶天钰摆明了是想趁着叶痕挥军北上逼她现身——以整个武定侯府的生死存亡作为赌注。
毕竟尤方是二老爷的内弟,更是打劫运河商船的头领,这种事一公开,整个武定侯府势必受牵连,包括寄养在武定侯府的小嘟嘟。
他这是捏住了她软肋料定她一定会出手!
“先生,你已经看了一早上的雨了。”魏俞走过来提醒她,“小心受凉耽误行程。”
“魏俞,你说现下帝京城是个什么境况了?”百里长歌仿佛没有听见他刚才的话,依旧看着淅淅沥沥的雨珠喃喃问他。
“新皇登基,定然是在整肃朝纲呗。”魏俞耸耸肩,突然凝肃道:“不过皇上既然在找你,想必如今大臣们都在逼着他立后,而皇上对你的心思昭然若揭,他必是想借着王爷北上将你骗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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