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注是一张脸。
不是这张脸背后附带的东西。
所以，这是一场很公平的比试。
夏锄禾没有理由不答应，不过她加了一个附加条件。
这场比试，不论最终结果如何，两人都保持互不打扰的状态。
冬毁苗同意了。
为公平起见，夏锄禾和冬毁苗会一人提出一个比试方式，两场都比完后，再判定胜负。比试没有裁判，或者说，裁判就是夏锄禾和冬毁苗自己。
第一场比试，由夏锄禾决定，夏锄禾要在三天内想好比试项目。
在此之前，夏锄禾把冬毁苗放了出来，让她自去别的地方活动。
这场比试，夏锄禾并不怎么在意。相比于一张脸的赌注，输了比较丢面子更让她在意。
夏城主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包袱在身上的。
但她不想因为比试耽误升级农场的事，所以夏锄禾已经想好，第一场比试要进副本，就比谁能先拿到副本核心，这样比试的过程中，还能顺便给农场攒经验。
所以，挑选副本线索，变得更加重要。
夏锄禾把副本线索摊开，放在桌子上，挨个研究比较。研究了一个多小时，想得她头都痛了，也没选出合适的副本。
恰在此时，夏锄禾收到了一条更让她头痛的消息。
偷渡者用了某种方法，绕过城门的检测，把布鲁运到了饕餮城中。黎秋生和辛琱在巡查交易区的时候，意外发现了布鲁的踪迹，顺着这点线索查下去，她们才发现，偷渡者竟然在饕餮城中建立了一条完整的运输链。
摸着运输链，巡查队抓了不少人，然而最关键的偷渡步骤却问不出来。
愿意招的人，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没掌握关键信息。
真正掌握关键信息的人，都是天神圣殿的忠实信徒，宁死不招。巡查队甚至没来得及上手段，这些人就主动奔向死亡。
更糟糕的是，有些城民已经偷偷摸摸尝试了布鲁这款药。
如何处理这些城民，是巡查队面临的最大问题。
他们的行为没有对他人造成伤害，最多是没有遵守饕餮城的规定。
夏锄禾头疼不已：“先把这些人关起来，等弄清楚布鲁的事，再做决定。”
夏锄禾盯着腕表发呆，两条来自路当归的信息反复在她脑子里刷新，一遍比一遍清晰。
运输链的存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怎么刚好就在她收到关于天神圣殿的线索时暴露出来？
简直像是有人精心谋划，诱她入局。
甚至不惜暴露一条牟取暴利的运输链。
不解决这件事，夏锄禾是没法安心升级农场，发展饕餮城的，谁知道她的城中还藏着什么牛鬼蛇神。
像路当归预料到的那样，夏锄禾最终还是会去饕餮城走一趟。
不过，她不是单枪匹马去。
想到一件好玩的事，夏锄禾勾起唇角。
……
离饕餮城不远的安全屋。
冬毁苗兴致勃勃地浏览海角论坛的内容。
为了方便二人联系，冬毁苗在夏锄禾的推荐下，下载了海角论坛。
自从小艾加入饕餮城，城中的信息安全工作更上一层楼，绕过上层的监管越发容易，海角论坛早已成了一款半公开软件。
相比于长期处于监控下的公网，海角论坛的信息要繁杂劲爆得多，各色交易信息、小道八卦和废土见闻，让冬毁苗刷得不亦乐乎。
直到她刷到几个月前，曝光的尸体回收处和营养剂的部分真相。尸体被回收后，部分微量元素被提取后，加入营养剂中。其余部分被打碎，和各种东西混杂在一起，成为种植蘑菇的养料。
尸体回收处和蘑菇厂，都是冬毁苗曾经的工作地点，二者的联系她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但把尸体中的微量元素再加工成营养剂，就大大出乎了冬毁苗的意料。
想到自己在基地吃了七年的营养剂，冬毁苗有点脊背发毛，还有点恶心。
更让她如鲠在喉的是，上层的家主们一定知道这件事。她心目中，家主们伟光正的形象又多了一条重重的、无法弥补的裂痕。
于是，冬毁苗从快乐冲浪，变成了不快乐冲浪……
【我想好第一场比试的内容了——天神圣殿，谁先取得这座城市的规则，谁就是赢家。】
不快乐冲浪的冬毁苗收到夏锄禾的信息，更不快乐了。
夺取一座城市的规则，夏锄禾疯了吧？
她有想过，比试可能是去某个副本搜刮各种东西，谁收集的东西价值高，谁就是最终胜利者这种。但是一座城市，有点太夸张了吧？
冬毁苗忍不住和夏锄禾确认：【我重申一下，是我们两个人比，不借助任何外力。】
【是啊，所以我只说了城市规则，没说夺下这座城。】
夏锄禾紧接着又发来一条：【如果我胜利了，等我的人把城市打下来，这座城市直接归我。如果你胜利了，我的人把这座城市打下来，我分你三分之一。】
冬毁苗：“……”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她俩一起玩完……
冬毁苗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夏锄禾的自大，或者说，自信。
【好，我接下这场比试。】
不管比试结果如何，气势不能输。
冬毁苗硬着头皮，接下了这场比试。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心跳快得厉害。当初从尸体回收处死里逃生，她都没这么激动。
从夏锄禾挑选的比试中，冬毁苗隐约窥到一点夏锄禾立业的轨迹。
海角交易场、逐梦城、饕餮城……
或许，夏锄禾就是险之又险地取得这些城市的规则，才能拥有城市的部分所有权吧。
这些城市，是夏锄禾辛辛苦苦冒着生命危险打拼来的，不是别人送她的。
冬毁苗关掉腕表，心情有点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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