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王强一行人就乘坐商务车往海边找朴仆成了。
朴仆成的小加工厂,就窝在一个小海湾旁边,几排灰扑扑的平房。
朴仆成早早就在厂门口等着了,他是个典型的海边汉子,皮肤黝黑,身材敦实,脸上满是海风刻下的皱纹。
看到王强他们从车上下来,他先是一愣,盯着王强看了几秒,随即脸上猛地绽开惊喜的笑容,大步就迎了上来。
他一把紧紧握住王强的手,情绪激动,带着浓重口音连珠炮似的往外蹦。
“王社长!真的是您!欢迎我的恩人呐!”
旁边的小芳赶紧上前翻译。
王强朗声笑道:“朴社长!哎呀,这世界可真小!”
朴成连连点头,手还比划着,生怕王强忘了,“要不是王社长您仗义,用您的大船把我们那破船硬是拖了一段,别说我一船的明太鱼保不住,我和我那几个兄弟,怕是要喂了鱼!这份救命的情谊,我一直都记在心里,不敢忘啊!”
刘雪莲站在王强侧后方,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小声对旁边的魏德彪说:“德彪,你看,这可真是缘分天注定,没想到在这儿还能碰到强子帮过的人。”
魏德彪也啧啧称奇:“谁说不是呢,嫂子。这就叫好人有好报,老天爷都帮着咱开路呢。”
一番激动的寒暄过后,朴仆成热情地领着大家参观他的小工厂,但言语间不免流露出一些无奈。
“王社长,您也看到了,我这儿,就是个小打小闹。干的都是初级加工的活儿,把收上来的鱼清理腌制一下。规模小,工艺也简单,上不了啥台面。”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格外真诚,“您几位大老远过来,是为了学习真本事,我这儿实在不够看,怕耽误了您的事。
不过您放心,我已经帮我联系了我一个朋友,他有家大厂,那可是我们这数一数二的明太鱼加工企业!我带你们过去参观!”
王强一听,心里又惊又喜,赶紧又用力握了握朴成的手:“朴社长,这……这真是太感谢了!”
“应该的,应该的!报答还来不及呢!”朴成连连摆手,很是豪爽。
王强也是没话找话聊,问:“朴社长,你们现在捕捉明太鱼的业务怎么样了?”
朴成叹了口气,语气沉重:“海水变暖了啊。以前的老渔场,现在鱼群越来越少。它们都往更冷更北边的地方跑了,跑到鄂霍次克海,跑到白令海峡那边去了。
我们现在捕鱼,船要开得更远,油钱、人工,成本蹭蹭往上涨,风险也大了不止一倍。”
王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把这个关键信息牢牢地记在了心里,这可是关系到未来布局的大事。
一行人没多做停留,在朴成的带领下,直奔更大的加工厂。
到了地方,那气派果然不一样。高耸的厂房,整洁得几乎反光的厂区路面。
在朴成朋友的安排下,他们经历了前所未有的严格卫生程序。
所有人必须换上统一的连体白色工装,戴上头套和鞋套,反复洗手消毒,最后还通过了一个呼呼吹着强风的风淋通道,把身上可能带的灰尘毛发吹得干干净净,这才被允许进入核心加工区。
这一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晾晒场景,就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是一片巨大到望不到边的广场,仿佛瞬间闯入了一片由白色竹竿组成的寂静森林。
成千上万的明太鱼,被整齐地用细竹签撑得开开的,头朝下倒挂在无数根竹竿上,密密麻麻铺天盖地极其壮观。
那些鱼身已经呈现出淡淡的金黄色,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漂亮。
工厂的人介绍说,自然的寒风和低温,正是三冻三晒传统工艺的灵魂所在。
鱼干需要在这里经历反复的夜间冻结和白天的缓慢解冻,鱼的细胞结构在冰晶不断的破坏和重组中,才能神奇地转化出那种独一无二的蓬松韧韧的口感。
魏德彪看得眼睛都直了,嘴巴微张,半天才喃喃自语:“我的个娘诶,这才是真正的靠天吃饭啊!咱用的那烘干房,是快,是省事,但哪儿夺得了这天地造化的灵气啊!”
王强拍拍魏德彪的肩膀,说:“你好好的拍点儿照片,然后好好的研究一下。”
接着,他们又被领进了室内加工车间。 里面是另一番现代化景象。
宽阔的清洗分割线上,机器轰鸣,自动完成去鳞去头去内脏的工作,穿着同样白色工装的工人们则守在旁边,进行更精细的分拣和修补。
另一条调味深加工线上,已经撕好的明太鱼丝在巨大的不锈钢滚筒里,和各种各样秘制的酱料翻滚混合上味,然后被传送带送入长长的烘烤隧道,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复杂而诱人的香气。
最后的包装车间里,几乎全是女工,她们手指翻飞,动作快得让人眼花,准确地将成品装入设计精美的包装袋里,真空封口一气呵成。
刘雪莲看得特别仔细,她轻轻碰了下魏德彪,低声说:“德彪,你发现没有?他们这流水线,单看机器,跟咱们那些先进设备,差别好像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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