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段记忆，是一段完全陌生的记忆。
在这段记忆中，
郑开看到了自己和陆瑶认识、结婚的画面，再然后陆瑶怀孕，裘生出生，一切都显得如此美好。
突然有一天。
裘途变了。
他对家里的一切都不再关心，甚至开始家暴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陆瑶抱着孩子跪在地面上不断求饶的样子，让郑开看得格外心疼，但却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这一段记忆不是他的，而是裘途的。
这幅身体是裘途的。
所以，
电流刺激大脑，最直接的一个表现就是郑开看到了裘途以前的记忆片段。
“很久之前的裘途不是这样的。”
郑开明明是第一人称的视角去看这段记忆，但却感觉自己是第三人称。
裘途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郑开将这段记忆倒放了一下。
好像是......裘途提出设计这款按摩头盔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发生了变化，不管是行为做事，还是脾气性格，都和以前有很大的区别。
郑开微皱眉头。
“裘途当时为什么想要设计这么一款头盔呢？”
郑开很不理解。
七八十年代，
设计一款专门服务人体大脑的产品，是一个非常超前的思维。
在所有人忙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时候，裘途已经开始对人的大脑感兴趣了。
一瞬间，
郑开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将这段记忆反复看了很多遍，心里的猜疑越发的强烈。
“裘途是不是进入过诡物世界，然后从诡物世界出来之后，才有了设计按摩头盔的想法？”郑开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而导致一个人性格变化的原因，其实不多。
要么遭遇重大事故挫折。
要么...身体里的人已经被换了。
就像是之前镜子复刻出郑开的复刻品，控制郑开的身体在现实世界里活动一样，性格这种东西一旦天生养成固定之后，几乎很难再改变了。
性格和习惯不同。
习惯可以后天不断强化训练培养。
但性格不行。
而裘途的性格转变，几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的，这本身就很奇怪。
值得一提的是，
郑开在这一段裘途的记忆中，看到了很短暂的一段裘途和陆瑶聊天的记忆。
记忆中。
裘途神色慌张，很不安。
而陆瑶不断的安慰裘途，试图平复裘途的心情。
站在郑开的视角中，
裘途和陆瑶一直在聊天对话，但郑开却听不到两人聊了什么，只知道最后陆瑶一脸温柔的抱住了裘途，眼角含着泪花。
“裘途.......”
郑开呢喃着这个人的名字。
看样子，
诡物世界要比郑开想象中的存在的更为久远。
接下来，
就是第二段记忆。
郑开对这一段记忆同样很陌生，但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段记忆是他本人小时候的记忆。
记忆中。
郑开和另外一个自己在一个很大的庄园里玩耍，而在自己不远的地方，一个老人正在注视着郑开，眼中满是慈祥和笑意。
“14号和歌者？”
郑开眼神微凝。
14号的话是真的。
郑开在很小的时候，却是在诡物世界里的一个地方待过不短的时间，只不过这个地方很安全，不像是外面的诡物世界那么危险，不仅如此，这个庄园里到处都是光。
“郑开，你长大了想当什么样的人？”
歌者亲切的问道。
这一次，
郑开听到了记忆中人物对话的声音。
可能是因为是自己本人的记忆，所以才能听到对话的声音。
看上去只有几岁的郑开，一边玩着手里的玩具，一边皱着眉头想着，手里摆弄玩具的动作变得粗暴了很多，几秒之后，郑开直接将手里的玩具暴击拆解了，只剩下一地的绒毛。
郑开愣住了。
自己小时候脾气这么暴躁吗？
他怎么不记得了？
反倒是一旁的14号，比郑开表现得乖巧的多。
下一秒，
歌者抚摸着小郑开的头，小时候的郑开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这才开始回答歌者之前的问题：“不知道。”
“那你是想当好人，还是想当坏人呢？”
歌者继续问道。
年幼的郑开不太懂好人和坏人的区别，一张小脸已经皱成了一朵菊花：“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好人就是为别人活的人，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是先考虑别人的情况，自己永远是最后考虑的人；而坏人，是为自己活的人，只要自己过得舒服，其他人都无所谓。”
歌者解释的很直白。
但在小时候的郑开耳中，还是很深奥。
想了很久，
小时候的郑开才举起右手，兴奋的说道：“我要当坏人！”
“我想自己过得舒服，别人怎么样和我没关系。”
歌者没有丝毫的意外。
这个问题，
他已经问过小郑开很多遍了，小时候的郑开每次的回答都是如此，只不过每次问过之后，郑开就忘记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不仅如此，
站在旁观者的视角，郑开惊讶的发现，自己小时候居然杀死过诡物。
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诡物，身上的恨意一点都比血管级诡物的恨意少，有些诡物的恨意甚至隐隐能媲美往生人，但这些诡物就像是奴隶一样关在笼子里。
歌者每次经过的时候，他们都保持绝对的安静。
只有歌者离开，
他们身上的恨意才敢稍微往外探出一点。
这个阶段的歌者，应该是三不之物。
这么一想，
那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可以理解了。
歌者把这些诡物抓了起来，当作是郑开小时候的玩具，郑开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杀死一只笼子里的诡物，发泄自己心中的负面情绪。
“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郑开紧皱眉头。
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他一点都想不起来。
关于自己小时候的事情，郑开只在之前和14号的聊天中了解到一点，也是那个时候，郑开才知道歌者居然在自己的小时候出现过。
裘途的记忆和郑开小时候的记忆出现了混乱，两段记忆出现了不稳定的融合，郑开的大脑也开始感受到了剧痛，无数的画面不断的滑过，一瞬间，头有种快要被撕裂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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