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先是一怔,继而 “噗嗤” 笑出声来:“堂堂侯爷,怎的说出话来这般孩子气?”
那眼波流转间的温柔,倒教杨炯无端生出几分窘迫。
他气闷地轻哼一声,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咬牙道:“少摆出这副哄孩子的模样!我又不是你儿子!”
李淑笑得直不起腰,反手勾住他脖颈,调侃道:“论年岁,我可比你大上好些。教训你几句,倒不成了?”
说罢挑眉望着他,眸中尽是狡黠的笑意,比那春日枝头的黄鹂还要活泼,叽叽喳喳扰得人心痒。
杨炯见她这般调皮,哪里还按捺得住?长臂一揽,便将人压在红墙之上,右手顺势扣住她柔荑,十指交缠间施展出个霸道的壁咚。
杨炯只觉鼻尖萦绕着一缕冷冽梅香,李淑的素手被抵在墙上,莹润如玉,腕间翡翠镯子轻碰宫墙,叮当脆响恰似玉磬敲碎春冰。
李淑双颊飞红,正要嗔怪他莽撞,却冷不防被杨炯覆上薄唇。
她惊得瞳孔骤缩,桃花眸子中满是不可置信。那绣着白梅的裙带不知何时松了半幅,杨炯掌心贴着她盈盈一握的柳腰,轻轻一带,天水碧的纱衣便泛起层层涟漪,直教她软了三分筋骨。
转瞬之间,李淑眼底的震惊化作凛冽寒霜。
杨炯瞧得分明,刚要抽身,却觉下唇猛地一痛,李淑竟狠狠咬了上来,血腥味顿时在口中散开,猩甜混杂着梅香口脂直冲天灵。
“你放肆!” 李淑眼眸圆睁,眼底结着冰碴儿,“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这般胡来!”
杨炯又疼又恼,望着眼前骤然变脸的人儿,心中暗自腹诽:要欺负就欺负这厉害的,我偏要招惹你这冷冽红梅!
这般想着,杨炯再度欺身上前,将她皓腕牢牢扣在头顶宫墙之上,舌尖轻扫过她泛红的耳垂,气息滚烫:“我是你驸马!天下皆知!”
这话如利刃般戳中李淑,她眼眶瞬间泛起水光,浑身气得发颤,一狠心,抬起绣鞋便要往他脚面踩去。
杨炯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笑意,侧身灵巧避开,顺势将她拦腰抱起。
李淑只觉天旋地转,身子几乎与地面平行,四目相对间,杨炯眼中满是威胁,偏她性子倔强,仰着玉颈,倒像那冰天雪地里傲然挺立的红梅,任他折枝也不肯低眉。
恰在此时,宫墙外传来细碎脚步声,李淑脸色瞬间煞白,拼命挣扎起来,却被杨炯牢牢压住,语气里带着几分调笑:“还嘴硬不?”
李淑终是泄了气力软在他怀里,泪珠儿混着口脂蹭在他襟前,倒像揉碎的梅花般凄楚,哽咽道:“你若真当我是妻子,怎舍得让旁人看我这般狼狈?”
杨炯听了这话,心里顿时泛起一阵不忍,讪讪松开手,小心翼翼替她整理凌乱的衣衫,轻柔地拭去泪痕。
末了,他牵起李淑的手,默默往曲江池方向走去,晨光洒在两人身上,映得影子长长叠在一处,倒无端生出一丝和谐意味。
李淑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忽而幽幽一叹:“你当真不好奇,我为何巴巴寻你来?”
“有何好奇?” 杨炯头也不回,沉声道,“今日曲江宴,你与李漟都得安分守己坐在我身旁。谁敢生事,我便抓谁回家生孩子!”
李淑闻言先是一怔,继而掩唇轻笑:“你就嘴上硬气,你敢吗?”
杨炯猛地驻足,一把将她扯到身前,目光灼灼盯着她眼底波光:“说!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李淑仰着天鹅般的颈项,唇角挂着狡黠笑意:“我助梁王除去颜夫子,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昔日盟友也作鸟兽散。你说,这笔账该如何算?”
她歪着头,活脱脱一副耍赖皮的小模样。
杨炯又气又笑,没好气道:“这无赖劲儿跟谁学的?有本事找父亲理论去,寻我撒什么气?”
“你——!” 李淑气得胸脯起伏,狠狠瞪他一眼便要转身。
杨炯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的柔荑。任她如何挣扎,只温声道:“兰陵,颜夫子既已伏诛,寒门学子各寻出路。如今你麾下势力渐稳,余下的多半要被李漟、李泽瓜分。你心中可有计较?”
李淑闻言,眼底波光骤起,半晌方冷笑道:“杨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从前瞧不上我,如今又来拿话刺我?”
“我哪有这个心思?” 杨炯眉头微蹙,“我只问你,究竟想要什么?杀李漟、灭宗室,扶二狗之子登基?可然后呢?”
李淑神色复杂,声音低沉如泣:“哪有什么然后!旁人不懂你,我还能不懂?你总想着补偿我,处处容让三分。若不是你暗中照拂,梁王早将我连根拔起,我又如何能与李漟分庭抗礼?
可你此番归来,倒学会欺负人了。想带我远走高飞?当我是三岁孩童,看不破你的心思?”
“女人有的时候要学会装傻,太聪明会让你男人很有压力!” 杨炯语气发沉。
李淑神色决绝:“我既说过要为母亲报仇,便要杀光宗室!至于天下姓甚名谁,我早已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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