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沈念安悠闲的在大山里当煤老板不同,姜念卿可以说焦头烂额,以致心力憔瘁。
那个有些矫情的长公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忙于各种政事的神情冷峻的女人。
青禾进到屋里,看姜念卿依旧在翻看着奏折,时而皱眉,时而叹息。
那杯倒好的茶水却始终未喝上一口。
“陛下,梅大人来了!”青禾低声道。
“哦?”姜念卿这才抬起头来,眼神里带着一瞬间的茫然,忽而才反应过来。
“快请梅卿进来!”
梅庭桉刚迈步走进殿内,就看见姜念卿亦然迎了上来:“卿可是让朕等的好苦啊!”
“臣梅庭桉见过陛下!”梅庭桉忙行大礼,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以新的身份见姜念卿。
“卿不必如此,快起来!”姜念卿忙虚扶道,旁边的太监赶忙把梅庭桉扶了起来。
关于太监,姜念卿曾想过要把太监全部裁撤了,可说一句话容易,要真做到却很难。
一是这些人基本上一辈子就在宫里,出了宫很难找到生计。二是她作为皇帝,难免频繁的接触外臣,光靠女官和侍女也不方便。
最后只能采取折中之策,愿意回家的发放了一些盘缠放出了宫,实在没出路的只好继续留在了宫里。这还只是洛阳的禁宫。
梅庭桉趁机细看了姜念卿一眼,那个温婉的女子一年没见,现在已经是另一番景象。人凌厉了许多,更没想到再见面已经成了君臣。
“陛下清减了许多,国事烦扰,但陛下也该爱惜自己!”梅庭桉看着这个照拂了多年的女子总是带着一种别样的情感,如父如兄。
“如果卿再不来,恐怕就不只是清减了!”姜念卿听着梅庭桉的话轻笑了起来。
“陛下言重了,臣也没有想到,一年未见,竟然有如此变故!”梅庭桉坐下道。
“卿都知道了吧?不知卿如何看?”姜念卿自己都不知道,这一两月她变化有多大。
要换过去,她可没这么稳重和隐忍。但现在却不会先表明自己的态度。
“天下是是非非,很多事情都不尽如人意。先帝出了意外,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事情。陛下还是节哀顺变,以天下百姓为重!”
梅庭桉说的诚恳,姜念卿也松了一口气。
不管梅庭桉知道多少内幕,但至少这话表达了对她在这个位置上的认可,这就足够。
姜念卿为何急招远在江南的梅庭桉来洛阳?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她没有可信的,可用的人。尤其在朝堂大事上更是如此。
所以姜念卿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这位封疆大吏。过去这些年也没少让梅庭桉照拂,建立的信任关系自然也非其他人可比。
“可朕哪里是当皇帝的料,兄长出了意外,朕那侄儿又太是愚孝。朕无奈才应了众臣所请,不得已承天之重……”姜念卿温言道。
其实那天的事情无论怎么遮掩都极其诡异,也瞒不过有心人。但姜念卿必须这么说,这就是官方定论,其他均为野史传闻。
“既然天意如此,陛下就不该推脱。其实无论是国事还是家事,都是一回事。事情虽然有些麻烦,但一件件来办就好了!”
果然,梅庭桉并没有纠结于先帝如何丧命。如果换成其他人,他可没那么好拿捏。但面对姜念卿,梅庭桉也反对不起来。
当然,更重要是陛下身后站着的是一个神鬼莫测的年轻人,他始终没忘记这一点。哪怕他知道现在的沈念安昏迷不醒。
“那卿如何看顾临弈谋反?”姜念卿问道。
皇权的更迭往往伴随着血雨腥风,更何况顾临川死的莫名其妙,更何况在别人看来是自己搞的鬼,是自己捡了便宜。
因办案不力被顾临河骂回淮南的顾临弈在中使宣旨后拒绝接受封赏。并且关押钦差,悍然造反。打的自然是为顾临川复仇的旗号。
顾临弈虽然是个闲散王爷,但毕竟在淮南经营多年,也曾经有过野望。可惜经过一番折腾之后,差不多等于混吃等死了。
但没想到机会再次降临了。他顾临弈又行了。对付不了三哥还能对付不了个女人?
虽然有风险,比如那个神神叨叨的赘婿。但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姜念卿的那套谎言连孩子都骗不过去,更何况他?这必能让他拥有无可比拟的大势人心。这是他顾临弈的机会,他必须抓住。
“不怕陛下笑话,臣这次能见到陛下,还是从海上绕了几天才避过淮南。不过陛下也无需忧心,淮王志大才疏,断然不能成事……”
“卿能来,朕心里就有底了。以后外朝就托付给卿了!”姜念卿召梅庭桉入朝晋左仆射,算是和韦正搭档中枢,主掌外朝。
“臣尽力而为……”梅庭桉也就算是应下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君臣二人聊了一会儿,又一起用了晚膳,姜念卿进一步表达了亲厚之意。
夜幕降临,梅庭桉才提出告辞。
“陛下,臣能不能去看看念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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