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以琛用无辜的眼神看叶渡清,内力收了回去,这下对方终于能喘口气。叶渡清把手帕给他,指了指嘴的位置,抿着嘴憋笑。严以琛反应过来了,但瓦尔曼达不明所以,一脸狐疑。于是叶渡清也对她做了个擦嘴的动作,瓦尔曼达这才明白过来,大剌剌地用袖子抹了两下。
两人把自己的脸都收拾干净了,和谈重新开始。瓦尔曼达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半个身子探过去,仔细打量叶渡清。“哼,中州的男人,长得真是白嫩,来跟我睡觉怎么样啊?”
严以琛立刻就要发作,被叶渡清扯了回来,咬着牙说道:“说正事。”
“我和你们结盟,能获得多少好处?大月氏的贵族都跑了,谁还能组织起军队?艾热木和突厥人加在一起,可不是那么好战胜的。”瓦尔曼达坐回去,翘着腿问道。
严以琛想说话,却被胡达大师拦住,胡达大师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瓦尔曼达,几十年前,龟兹拿到的土地是最贫瘠最干旱的,几乎所有贸易的途径也都被大月氏和安息垄断了,我知道你们的族人生存不容易,所以想获得更多的资源。现在大月氏没有了领导者,就不会垄断这道关口,龟兹人可以获得更多水、肥沃的土地、经商的机会。可如果胜利者是艾热木,那么他一定会把信奉火神者赶尽杀绝,龟兹人恐怕都会沦为奴隶,我知道这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
瓦尔曼达十五岁时,父亲就去世了,临死前,将族中大权交给了她。这些年里她费尽心机地想为族人争取更多的资源,却因势单力薄,常常被大月氏和安息合起伙来欺负。此次西域大乱,正是分一杯羹的好机会,于是她带上最精壮的龟兹武士,向北一路突袭,势要夺得一些看得见的利益,这样才能使族群繁衍不息。
她并不傻,知道艾热木已经糟透了,干不出什么好事。况且依照龟兹人的性格,绝不会顺服于他,如不能获胜,那么最终的结果一定很惨烈。可她已经带着这么多人搅进了这大局中,此时再没有能抽身出来的道理了,眼下胡达大师代表大月氏前来和谈,或许是值得一试的。
“这都是他们欠龟兹的。”瓦尔曼达从怀中掏出一份年代久远的羊皮纸,展开来。羊皮纸上画着一张地图,边上有三个血手印,“我阿爸当年与哈吾勒、伊贾玛那两个老混蛋以血为盟,平分西域。可他们却不讲信誉,因我族人少,就不断侵占边界上的土地,把我的族人逼到荒芜的戈壁去。现在如果要和谈,那你们也要与我血盟,把大月氏的土地划给龟兹。”
严以琛和叶渡清去看胡达大师,这事情还需他做定夺。胡达大师摸着他红红的鼻子,思考了一阵,问瓦尔曼达:“瓦尔曼达,如果我将大月氏的土地和族人交给你,你能向我发誓,不随意杀戮大月氏人、不把他们没为奴隶吗?”
“我不会像艾热木一样,做那些会被神诅咒的事。”瓦尔曼达听胡达大师话里的意思,觉得这事有戏。既然谈到这份上了,不如一次捞回本,“如果要打退艾热木,那我的人会死伤很多,不划算。我还要拔汗那大巴扎的经营权,这样,我们的血流的才值!”
她这就属于狮子大开口了,先不说拔汗那的大巴扎有多大利润,仅靠龟兹首领把持,是玩不转这复杂的市场体系的。大巴扎运转不良,也等于掐断了西域的一条命脉,甚至会牵连到中州和波斯。
严以琛摇头道:“我虽然是中州人,但我也知道,大巴扎一直是归灵鹫宫管的。你和你这些大老粗兄弟,能管服那些各色商人吗?”
瓦尔曼达站起来揪过严以琛的领子,冷笑道:“你管我管不管的服。”
胡达大师也持反对意见,“瓦尔曼达,大巴扎不能轻易交到你的手上。”
瓦尔曼达不达目的不罢休,还扯着严以琛的衣领不撒手,看样子是想把他打成猪头。严以琛都快跟她脸贴脸了,一脸可怜相地看着叶渡清。叶渡清探手过去,轻轻捏了下瓦尔曼达的手腕,就把严以琛的衣领解救下来,顺手抚平。
瓦尔曼达缩回麻木的手臂,站在那惊讶了一下,发觉这个白嫩的中州男人功夫也很好,对他又多了几分兴趣。
“你要钱是不是?”叶渡清问瓦尔曼达。
“是。”瓦尔曼达对他的态度稍微能好点。
听了这话,叶渡清就从怀里掏出荷包,翻找一阵,用修长手指夹出几张银票和一块小牌子,“这是钱,这是叶家商行行商的铜牌。”
“钱?为什么不是金子?这个铜块有什么用处?”瓦尔曼达看了一阵,觉得叶渡清在诓自己。
严以琛嘴角一抽,解释道:“你看,你们这些大老粗不懂了吧?这叫银票,这些钱嘛……能买下好几个普通集市了。还有,你面前这位,是中州首富叶家的小公子,你拿了他的行商铜牌,就可以打着叶家的招牌与中州做生意,这小小一个铜牌,可以说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招财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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