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下的平原,赫然冒出了稀稀拉拉的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步履蹒跚地向二黄河移动,仿佛百鬼夜行,身影在月光下摇曳不定,阴森恐怖。
“哎呦,这是什——嘶!”就在这时,一名身穿粗麻布衣,满头白发,已经年过半百的老者,脚步蹒跚,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山坡后方,被一名躺在地上休息的玩家绊倒,惊呼声惊醒了众人。
无数双眼睛直勾勾地望过来,目光如同利箭一般,让老者当场倒吸一口凉气,看到众人身穿盔甲,腰佩利剑,老者当场就跪了下来,眼神中透露出恐惧,双手合十,声音颤抖,哀求地高声呼唤:“大人饶命,小老儿不知此处已经被智军盘踞,请饶我一命,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负责警戒的人呢?怎么还放了一个老头子进来?!”飞天大跳蚤第一时间跳了起来,动作敏捷得像一只猎豹,飞扑过去捂住了老者的嘴,生怕再发出什么声响,转头向四周玩家愤怒地低声呵斥道,眼神中充满了不满和责备。
“我不道啊,这老爷子抽冷子一下就冒出来了,根本就没瞅着。”一名玩家匆匆忙忙从山坡上连滚带滑冲了下来,脸上满是惊愕与慌乱,震惊地瞪大双眼看向老者,对于此人的突然出现,脑袋里完全是一团乱麻,毫无头绪,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愣在原地。
“老人家,我可以不杀你,但是我问,你答,不要乱喊,明白就点点头。”经过叶桥的提醒,阳雨此刻已经冷静了很多,没有意气用事,也没有让感情左右自己的判断,现在是战争期间,局势紧张,任何一个突然出现的不明身份人员,都极有可能隐藏着的巨大危险,必须小心谨慎地对待。
只见老者缓缓点了点头,动作迟缓而又带着一丝恐惧,阳雨这才示意飞天大跳蚤松开手,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老者。
“姓名,籍贯,为何来此。”阳雨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居高临下地看着老者,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锐利无比,紧紧盯着对方的面庞,不放过老者任何一个细微的神情动作,试图从表情和动作中判断其是否有隐藏其他讯息。
“小老儿名叫周可海,云平邑人士,三年前赵氏回防晋阳,作为劳工被带回建设防御工事,后来与智氏交战,又被强行添入军阵进行作战,在一场战斗之中身受重伤,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却没有被带回城内救治。”
“后续侥幸活了下来,就在这小客村附近苟且偷生,白日里畏惧水源守卫,担心被再度拉走充军,所以只能晚间时分,趁着夜色掩护,偷偷摸摸地过来偷口水喝。”
周可海趴在地上,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微微颤抖,声音带着一丝沧桑,讲述着自己的身世来历,一边说着,一边不时抬眼偷偷打量阳雨等人,眼神中满是畏惧,身后背着一个破旧箩筐,里面用稻草垫着一个瓦罐,沉甸甸地满是泥水,随着他的颤抖,瓦罐也发出轻微的晃动声。
“水,我这里有,干净且没有杂质。”阳雨微微回头,眼神扫过先贵,先贵心领神会,大步上前,解下自己的水囊扔在老者面前,水囊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隐隐威慑着对方。
与此同时,胖子等人迅速围拢过来,和先贵一起拱卫着阳雨,形成一个保护圈,阳雨则声音低沉地缓缓说道,“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这袋水,就给你。”
“大人请说。”看着眼前沉甸甸的水囊,周可海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就像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下意识舔了舔干渴的嘴唇,嘴唇干裂得都渗出了血丝,意识到阳雨是这支队伍的最高领导者,于是再次低头,恭敬地回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
“小客村近日总有流寇扰袭,抢夺偷窃智军粮草,你既然在此盘踞了三年,想必知道很多事,认识很多人,可知道此地哪里藏匿了一伙青壮流寇?”阳雨往前走了一步,脚步沉稳又带着一种压迫感,就站在水囊旁边紧紧注视着周可海,仿佛要把他看穿一样。
“大人这话说的,青壮都被智军抓走充军了,小客村附近就只剩下我这种老家伙而已,其他的妇孺伤残,哪里又有实力去抢夺粮草。”周可海叹了一口气,悠长又带着无尽悲凉,仿佛把这些年的苦难都叹了出来。
近在眼前的水囊,此刻在周可海眼中就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可能是拿不到了,声音低沉而又无力地缓缓说道,“我们这群老家伙人数倒是不少,但都是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乞求上苍给我们一次活下去的机会,白天都不敢出来,躲在地洞之中,只有晚上才到河边喝两口泥沙浑水,用以解渴。”
看着周可海凄惨的模样,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生活的苦难,不像是在说谎,阳雨沉思片刻,随后轻轻一脚将水囊踢到对方面前。
水囊在地上滚动了几圈,可当周可海刚想感激涕零地捡起来时,阳雨又一脚踩住水囊,嘴角勾勒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说道:“既然老人家平时以泥沙果腹,那想不想吃些真正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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