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从11月7号那天他就知道,眼前的幼驯染替换了人格。
如果仔细回忆,他还能想起来之前在这座安全屋中,在火箭炮袭来之时,幼驯染那以极快速度触发闪回的状态,和突然切换人格的不协调感。
哪怕他知道无论哪个人格都是他的幼驯染,但不可否认,新人格有独立的脾性和偏好。
就像现在他对小昔拉的姿态,傲慢、随心所欲、霸道的占有欲和掌控欲!
就像看待一件属于自己的玩具。
但zero本身不会,他是真心将昔拉当做自己的女儿,想要教导她适应环境、融入社会、学会生存。
这都是组织的错。
诸伏景光心痛地想,他们塑造了zero人格中的一部分,把他原本的天真正义揉碎,和着血分成不均衡的分量重新一起塞进了zero的身体。
现在的人格和昔拉的关系是畸形的,等zero重新掌控身体,一切都会变好的。
一切……真的会变好吧?
降谷零让昔拉起来后,疑惑地看向幼驯染,斟酌着问:“绿川,你不高兴?”
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笑得冒黑烟。
诸伏景光觉得这场面惨不忍睹,但面前这对父女却适应良好,甚至完全不觉得有问题。
他只能转身关上门,无奈地说:“我们一路回来都有人跟着,恐怕昔拉的存在已经被发现了。”
他已经叮嘱了昔拉不要出门,却被二人硬核的相处方式震慑住,导致没有第一时间隔绝外界的目光。
他已经听到在他关门的一瞬间,某个地方传来一声拍摄的‘咔嚓’声。
昔拉的存在,在组织藏不住了。
降谷零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修长的腿交叠,从容不迫的样子看不出半点急切和不悦。
他偏头瞥了眼乖巧站在身侧的昔拉,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轻缓地说:“没关系,昔拉会解决麻烦的,对吗?”
他的语气平淡,但不自觉流露出强硬的命令口吻。
昔拉对此接受良好,甚至头顶冒出快乐的小花,在父亲身边就是这么简单,完全不需要脑子,听从指挥行动就行。
她微微低头,严肃地应道:“是的,父亲,我这就去解决。”
她转身朝门外走去,宽大的振袖下,手指已经摸到了轻薄的、迫不及待想要染血的利刃,然后她就被诸伏景光拦住了。
脸上挂着温柔笑容的诸伏景光无疑是可怕的,他目光幽深地盯着幼驯染,轻柔地说:“安室,你过于傲慢了。”
尤其是在对待小昔拉时,他的感情倾向于下意识居高临下的傲慢。
这对于卧底的工作来说,是致命的威胁。
守护者并没有觉得不对,对自己的所属物傲慢,不是很正常吗?
但他不会和景光分辩,他知道无法说服对方。
于是,他弯弯眼睛,轻飘飘地说:“我知道了。”
看出他全然没放在心上的诸伏景光脸都黑了,他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幼驯染的性格会让他有想打人的冲动。
他看了看外面,遗憾地发现是晴天,没到雨天打孩子的时候。
他看向两个不省心的家伙,揉了揉眉心说:“乖乖待在房间,谁都不许出去找麻烦。”
“……”
“听到了吗?”
降谷零立刻挺胸抬头,认真地回道:“听到了。”
昔拉下意识跟随着父亲的行为,茫然地点点头:“是。”
诸伏景光神色这才软和了下来:“时间不早了,我去准备午餐的食材,一会儿你们过来帮忙。”
“好哦~”降谷零拉长了音调应道。
诸伏景光离开后,昔拉昂起小脑袋,忽然问道:“父亲在和绿川叔叔谈恋爱吗?”
降谷零朝她招招手,昔拉乖乖走到他身边站好,小脸上没有表情,眼底却闪过细微的好奇。
他安静地看了昔拉一会儿,这孩子确实在向好的方面发展,但这也意味着这孩子将会有自己的思想和不可控的可能。
他思考了下,小声地说:“昔拉可以告诉我这几年都做过什么事情吗?”
他轻轻的,有点难过地说:“我只要一想到昔拉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做我不知道的事情,将来也会继续,而我甚至不清楚这会不会给你带来危险,我就会很伤心。”
“我这样是不是很糟糕?”降谷零眉眼忧郁地问,“抱歉,昔拉。”
昔拉似懂非懂,却连犹豫都没有,诚实地说:“父亲很好。我是父亲的所属物,您应当知道我的一切。”
“我们本该这样,您永远不用为我的任何事情而觉得抱歉。”
降谷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红色的小手链,用清冽干净的声音很小声地问:“这是一个定位器,你会拒绝我吗?”
“不会。”
昔拉毫不犹豫地接过手环戴上,语气坚定地说:“父亲,您可以对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她心里有些苦恼,作为武器,她本就属于父亲,哪怕被父亲折断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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