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人手暂时够用,若是需要,我自然会安排族人进府里进行清扫。”孔彦缙当场拒绝,殊不知这样差点让孔府绝后。
孔承泽在会议上罕见的一改常态当透明人,内心则盘算着这次救灾自己需要怎么表现。自己在钱财和人员上没什么优势,只能在行为上加分。
孔承源也一声不吭,当然平时他就这个样子,阴郁的脸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把族中的大小事情安排的差不多,衍圣公就先行回府了。余下的人则开始分工,组织扫雪。
第一轮扫雪,石板路上的雪用木锨推到两旁,督促各家各户把屋内的雪都堆到门口。前面把膝盖深的雪推开,后面天空中雪再飘落一层,虽然这样仍然不能阻挡每个人的兴奋心情。
到了傍晚终于把全城的雪都扫了一遍,大家都各自回家睡觉,等着第二天早上再继续。
孔府这边当天并没有安排人扫雪,本身开会的时候就已经中午,回来之后他歇了一个午觉,只有少数的道路由府内的管家安排清扫出来,一些旁殿并没有打扫。
一晚上过后,雪又重新铺满了整个天地,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众人继续重复昨天的安排。
傍晚,再趁着太阳未落山,把下午所下的雪清扫出来。第三天所有人都慌了。雪又下了一整夜,如今的雪看似轻飘的不大,但是依旧没有要停的样子。
而孔府之内两天没有扫雪,有些地方的雪已经可以没人的高度了。
孔克昫正准备再召开族会,却听到“Duang、Duang、Duang”的钟声响起,他一个激灵的以不似他这个年龄的速度冲出了屋外。
孔府是有自己的钟楼,钟声响的次数决定发生事情的大小,而这次是响了整整九声。
所有人都扔下手中的事情,冒着风雪向孔府门外跑去。
甚至远在南池的王宪都听到了钟声,王宪一遍翻弄着炉子上的烤梨、烤芋头,一边问:“老王,这钟声响了八九声了可是?发生啥事儿了?”
王启年也愣住了,说道“怕不是衍圣公崩了吧?”他知道,孔府的规矩跟皇宫差不多,皇宫里这么敲钟的时候要么皇帝驾崩,要么新皇登基。
“走,让人把马蹄包裹好,换上雪橇,驾车去孔府。”王宪看了眼屋外,雪依旧没停。
孔彦缙崩了么?没有。但是孔府出的事情,比他死了还让人无法接受。
孔弘绪和孔弘泰不见了,就在早上所有人准备扫雪的时候,负责带两位公子的老妈子因为小脚走的慢,就没追上早晨在院子里闹的公子。
结果两位公子就在硕大的孔府内跑丢了。全府上下找了半个时辰都没有找到,地上的雪太厚,天空还下着小雪,抹去了地上的痕迹。
当得知到这个消息的孔彦缙一口鲜血喷出来,差点没当场死过去。赶紧让人敲钟,让城内所有人都进孔府来铲雪找人。
当知道消息的孔承泽也是第一时间进入孔府开始找人,可是孔公修拉住了他,“二爷,找到了和没找到对咱们都没有影响,现在您应该去孔庙,为两位嫡少爷祈福。而我应该去把城内所有的医生都请到孔府来,以备不时之需,这么多人下去找人,不如把表面工作做好。”
孔承泽一听,果然有道理,于是从大部队里退了出来,到了孔庙之内。
整个孔府上下都乱做一团,反而显得孔庙之内让人觉得心静,所有人都在找人,只有孔承泽一个人跪在孔子像前,给自己祈福,希望自己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一个时辰过去了,孔府里已经被人翻了个遍,一无所获。
孔府内宅的丫鬟和下人跪在天井之中身上已经开始积雪,孔彦缙就这样冷冷的看着这些人说道:“若是以敬、以和两人有什么损伤,你们这群人最好是能自裁在大成殿前,否则我会上书陛下,杀你们全家。”
孔克昫在旁边,内心极度欢喜,这么大的雪,两个小孩子已经在外面一个时辰了,即使不死也冻的差不多了。这样嫡长一脉就彻底断绝了。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机会,让我能够有继承爵位的机会。
他又左右看,只看到孔承源在安排人在忙来忙去。却没见到孔承泽,心说这个时候不表现什么时候表现?活该你得不到爵位。
跪着给自己祈福的孔承泽觉得有点腿酸,就站起来四处走走,隐约中听到小孩子的呼喊声。心说不会吧?一群人在孔府里没找到,两个小侄子跑到孔庙里来了,不是说没出府门么?
循着隐约的声音,孔承泽来到了故井旁边。故井相传是孔子所凿,是目前整个曲阜可考证的孔子原物之一。向井内探下头去,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干涸的井底,两个小侄子满眼泪痕的向上喊着。
真是千万人寻其千百度,自己探头侄儿都在井中。赶紧把原来打水的水桶放到井底,让两人依次坐在桶中上来。
“你们两个今天可真把天给捅破了。”孔承泽的心态自从见过王宪之后完全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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