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台上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姜可儿纤白的手指绞着衣角,突然抬头脆声道:
"我......我觉得徐师兄说得极是!"
此话一出,顿时激起一片哗然。
韩飞阳眼睛瞪得像铜铃:"不是...师妹你方才明明说我......"
"徐师兄让我顿感拨云见日。"
少女眼眸亮得惊人,越说越流畅。
她突然并指成剑,一缕清光自指尖迸发划出玄妙轨迹。
"诸位请看——剑意、剑心、剑术、剑道,归根结底不正是追求这一剑既出,万法皆破的锋芒吗?"
那道剑光突然暴涨,竟在云层中撕开一道裂痕。
“徐师兄是在提醒我等,任你千般妙法,万种神通,我自一剑破之!
能一剑斩断的因果,何必纠缠?
能一剑破开的迷障,何须周旋?
这才是剑修该有的气魄,也是我辈剑修追求的终极大道!”
徐也眼角微跳——他发誓自己绝对没想过这么多。
姜可儿突然转身,目光灼灼盯着徐也。
“师兄,可儿剖析是否在理?”
"啊......对!"
徐也硬着头皮应道,"圣女果然.....果然...玲珑圣体,悟性天成,这个...见微知着!"
一时,周围议论声四起。
“原来如此,倒是我浅薄了,未能领略徐剑子的深意。”
“惭愧惭愧,我还以为是跟韩师兄一个路数呢......”
“不可同日而语,不可同日而语呀!”
"轰"的一声!
韩飞阳一拳砸在青石板上,他抱头哀嚎:
"你们在胡扯什么?
这分明和我说的'一刀既出,山岳横断'是一个意思啊!
都是以势为重,横断一切啊!"
姜可儿摇了摇头,煞有其事的解释道:
"韩师兄只懂蛮力破敌。
而徐师兄说的是...以天地为炉,造化为工......"
她突然卡住,编不下去了,求助地望向徐也。
"呃......"
徐也看着满场期待的目光,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就像功法是参悟天地至理,术法只是......"
也不管对与不对,逮到什么话都往上堆。
"正是如此!"
姜可儿欢喜地拍手,道:
“韩师兄在说如何挥剑,而徐师兄在告诉我等为何持剑!
这一字之差,便是云泥之别!"
满座弟子陷入沉思,不少人不自觉地点头,似有所感。
轰——咔嚓!
韩飞阳再次一拳砸下,把青石板砸出蛛网般的裂纹。
“姜可儿,你怎么能如此偏袒?
他徐也分明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过度解读好吗!”
“咳咳......韩师弟,我的确是这个意思。
你我意境不同,就不要硬凑......”
韩飞阳崩溃,眼神呆滞,瞳孔放空失焦,惊恐无助。
嘴唇颤抖不停,想发声却只剩断断续续的呜咽......
百里照剑眉一蹙,袖中突然飞出一道清灵诀。
青光如露,倏然没入韩飞阳眉心。
他躁动的浑身一震,眼中迷茫渐渐褪去。
百里照略带失望道:"飞阳,你道心何时变得这般不堪......"
话音刚落,韩飞阳猛然抬头。
那双眼睛清亮得可怕,一字一顿道:
"师尊你不是说过要踏平道德宗吗?
咱们何时动手?"
"胡扯!"
百里照挥袖而出,虚空凝结一只透明巨掌。
"啪"的一声脆响。
韩飞阳整个人被拍得倒飞出去,最终在灵山方向炸开一朵蘑菇云......
暮色渐沉时,剑阁大殿内已燃起明灯。
百里照独坐主位,正揉着发胀的眉心。
他本打算借这次授道之机,好好点拨一番三人。
特别是那个身负道天剑灵根的徐也,不料却......
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段慕白引着三人入内时,正看见自家宗主抵着太阳穴的模样。
"你们来了?"
百里照放下手,脸上倦色一扫而空。
他目光扫过三人,淡淡道。
"飞阳如何了?"
段慕白嘴角抽了抽:"还在...嵌在山石里。"
“出不来吗?”
“他说偌大的剑宗已无他容身之处,只有那里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归宿......”
......
"罢了罢了,说正事吧!"
百里照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这几日耗费的心神比闭关十年还多。
他朝段慕白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换上一副慈蔼神色。
"徐也...这剑子之位,天时地利俱备,就等你点头了。"
他叹息一声,"本座虽非你们师尊,但这些年的教导......"
徐也垂头掩去眼中笑意——好个老段,堂堂元婴大能竟打起感情牌来了。
当即正襟危坐,恭敬道:
"段前辈传道之恩,弟子没齿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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