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宛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将天地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苏玉与不言主仆二人从南门疾驰而出,快马加鞭朝着西南方向行进。
他们骑着矫健的骏马,身姿英挺,在清冷的官道上如疾风般飞驰。马蹄声急促而有力,一下又一下,重重地叩击着地面,打破了夜晚的寂静,在空旷的夜色里传出很远很远。
一路奔波,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成功地将跟在身后的暗卫甩开。两人寻到一个极为隐蔽的地方歇脚,此时,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皮肤被寒风吹得发红,发丝也有些凌乱,但那深邃的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定与从容,犹如寒夜中闪烁的星辰,熠熠生辉。
不言小心翼翼地将刚刚在路上接到的密信交到苏玉手上,神色恭敬,声音也放得很轻:“公子,我们的人马已经集齐了。”
苏玉伸出手,接过密信,修长的手指轻轻展开信纸,只见上面详细地写着所有人集结的时间和地点,就等她一声令下。
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与坚定,随后,将密信揉成一小团,紧紧地捏在手里。
紧接着,她利落地起身,翻身上马,声音坚定有力,仿佛能穿透这无尽的黑夜:“走吧,去营地,与几位将军商讨一下作战计划。”
“是!”不言应了一声,也迅速跟着上马,两人骑着马朝着另一边奔去。此时已经是下半夜,乌黑的雪夜寒风凛冽,冰冷刺骨,每呼吸一口,鼻腔里就像被锋利的刀刃刮过,生疼生疼的。
他们骑马狂奔了约有两个时辰,终于在天亮之前,他们看到前面的空地上有亮光闪烁。
那是由所有南越遗民组成的一支队伍,这支队伍里人员复杂,不仅有强壮的士兵,还有妇孺孩童。
当年南越被灭之后,他们在战乱中艰难求生,千辛万苦从战火纷飞之地逃出来,一路上风餐露宿,历经无数艰难险阻,最终流散在大昭各地。
他们身无长物,在城里的时候,被人当成乞丐,遭人嫌弃;在乡下,又被当成坏人,到处被驱赶。无奈之下,他们只好躲进深山老林里,自己动手,另辟一块天地出来安身立命。
当年,苏玉和蒲叙以寻药为名,四处奔波,不辞辛劳。他们翻山越岭,穿过一个又一个村庄,走进一户又一户人家,将流散的南越人一个一个联络起来。经过漫长的五年时间,他们终于在整个大昭版图上构建起了一道消息互通的网络。
时光流转,又过去几年了,这个网络越发完善,不仅能够快速传递关于大昭的所有消息,还能在关键时刻迅速集结起来,成为一支强有力的军队,犹如一把隐藏在暗处的利刃,随时可以向大昭发起进攻。
然而,苏玉心怀悲悯,她不想再让那些无辜的老百姓继续饱受战乱之苦,于是决定采用更加温和一些的方式,将攻打大昭的战场缩小到皇城内部,这样,就可以实现由上至下改朝换代,最大程度减少百姓的伤亡。
当他们快要到达营地时,几个巡逻的将士举着火把匆匆走过来,神色警惕,将他们拦住,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此地乃是大昭军驻扎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苏玉和不言勒住缰绳,稳稳地停在他们面前,不言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高高举到那人面前。
那人举着火把凑近一看,脸色骤变,连忙退后一步,恭敬地拱手行礼:“属下不知公子过来,请公子恕罪!”
苏玉微微点点头,神色温和:“无妨,你们继续值守,小心一些。”那几人连忙闪到一边,让出道路,请苏玉和不言进到营地里面,另一人则快速跑到里面去通知消息。
苏玉和不言骑马进去,没走几步就来到了指挥营那边。苏玉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正好看到营地的部将匆匆赶过来。“属下参见公子!”那部将声音洪亮,单膝跪地。
苏玉循声看过去,只见眼前之人身着玄青戎装,身形高大魁梧,站在那里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一看就知身手不凡。“飞虎营主将莫云飞?”
“正是属下!”莫云飞第一次见到苏玉,心里有些紧张,他的手垂在大腿两边,不自觉地摩挲着,“那个,公子,您怎么这么晚了还亲自过来?”
不言将帘子掀开,苏玉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开口:“现下形势复杂,说不定哪天就要你们带兵攻进皇城了。”
这时,另外几个副将也跟着进来了,他们一听要攻打皇城,都激动得满脸通红,热血沸腾。
有一个急性子的,当即就大声表态:“公子,就算您叫我们现在去打,我们也绝对能将那狗皇帝拿下!”
苏玉坐到正上方的椅子上,神色平静,朝他们抬了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本公子知道诸位复国心切,只是眼下还不是最佳时机,等到易安那边传消息过来,我们再发起进攻也不迟。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将士们一定要多训练,保持战斗力,到时候在战斗中尽量减少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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