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着话,白森已经排到地方了,该轮到他交钱开票了。两人的话也就中止了。
白森买完米,又去另一处排着队取东西。
李成章开完票就到了方玉晴这里,方玉晴也排到位了。两人买好米和油走出粮店。
方玉晴接过李成章手里提着的东西:“我拿着吧,你那腰,咳!”方玉晴想到因为给白森家汇款李成章被造反派折磨的事,她突然严肃起来“老李呀,你是不是把落实白森工作的事说了,我可要认真地跟你谈几个问题。第一,领导研究未定的事不能跟其它人讲,特别是当事人。吕明修也是按组织程序提出异议并向上级反映情况的。你讲了,这会降低一些同志在群众中的威信,白森甚至会因此对吕明修记恨的!这事也怪我,不该枕头边上乱讲县里的事。第二,以后见到白森打个招呼是应该的,不要粘粘糊糊的说那么多的话,不管这‘文化学习活动’怎么样发展,人们怎样不理解,但这是上边布置开展的,我们普通党员就要无条件拥护。这是一场政治活动,我们就得有政治观念哪。吴琪去世你让我跟你一块去,你想,我一个革委会干部,又是做党的组织工作的,到一个Y派家去吊丧,这影响能好吗?第三,要端正对这次‘文化学习活动’的态度,不能因为——反正不能动摇我们对党的信任和爱戴。”
李成章知道想改变方玉晴这种政治观念是不可能的,而且在那种政治背景下她这样讲也没有错。他笑着说:“好,好,谨尊领导的一二三的教诲。”
方玉晴也笑了,可是,她突然收敛了笑容,摇着头无奈地说:“第一,这都是大政治气候造成的,没办法,不是我们麻木不仁、没有人情,你说给吴琪家送钱我不也同意了吗!第二是以——斗争为纲,这是上边的的教导,我们这身为党的基层干部的就只能照章办事。”
李成章点头说:“对,对,领导说得对。”
李成章和方玉晴两人一路说着,来到了儿子李挚家,正遇着彭婕又在这里和李挚吵架。见李成章和方玉晴来了,俩个人也就都不作声了。
李成章批评李挚:“你一个男子汉,又是人民教师,总是吵架,也不怕别人议论。你们要想继续处下去呢,就都互相忍让点,有什么大不了的矛盾?有些事就互相多些理解,该做的主动多做点,又有什么不可以的?一个男人不知道关心和体贴自己的女朋友,还算是男人吗!”
彭婕接下李成章的话:“他李挚不是不知道疼爱女人的人,只是疼爱的不是我,他的心还在那个学生身上。”
方玉晴先是默不作声,她知道在这件事上跟彭婕是讲不出个道理来的。她也耳闻了不少关于彭婕的生活作风的问题,虽然都不是组织的结论,对她的品质方玉晴是非常有意见的。起码是彭婕不检点自己,反而要出口伤害李挚。她不能不说话了:
“彭婕,你说这话我不赞成。第一,这李挚的作风品质在社会上可是没有人说个‘不’字的啊,沈默久污陷李挚和白雪吟的事,一中组织有明确的结论,在这方面你不应该有怀疑并把怀疑当事实指责李挚。第二,你不该伤害无辜,那白雪吟还是个学生,为什么总是对人家一个学生说三道四呢?第三,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看你们两个人不和睦还是找找其它方面原因,除了各自多做自我批评,我觉得,是不是还缺乏真正的思想沟通啊。”
彭婕听了方玉晴这番话,脸上是火辣辣的,但她不想在这种时候顶撞这位未来的婆婆。她清楚方玉晴的话在李家这个家庭中的分量,更何况方玉晴那最后一句话“是不是还缺乏真正的思想沟通”正好说到彭婕的心里,可惜他李挚不想和我彭婕交心啊,我可是把什么都向他交代了,可他李挚却一门心事的在别的女人身上。如今,唯一的亲人爸爸也走了,自己一个人,形只影单,连个说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了。彭婕想到这,默默地流下泪来。
方玉晴接着说:“我说李挚呢,要象你爸爸说的那样,多关心点彭婕。第一呢,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好歹看在彭婕和你交往的份上,就不要对别的事耿耿于怀了;第二呢,彭婕,我也要说句刺耳的话,你琢磨琢磨,女人要自尊自爱,蓉阳城就这么大,有些事,尽管我们家里是盖着捂着的,也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就不想想这李挚怎么承受吗?你就不能体谅体谅这样的男人吗?”
李挚和彭婕都没有作声。
方玉晴叹了口气,对李成章说:“我们走吧,让他们自己去好好想想。”
两人走出了院子,方玉晴叹了一口气说:“唉,要我看哪,这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很难说得清楚,要达到能真正互相理解、包容也难。彭婕这人呢,有些任性,或者,也可以说不太自重,社会影响挺大的呀。当然,社会舆论也有不公平的地方,彭婕也可能有她的难处。李挚呢,咳,白雪吟也是那么大的女孩子了,又有沈默久过去写大字报的事,是应该注意回避一些好,免得再有什么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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