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拉着杨忠的手:“来,坐下来说!”
杨忠坐在木板床的边沿上,他仔细的看着吕向阳和杜施正,又回过头看看高阳,说:
“各位领导身体看上去还可以,我心安多了。自从各位被捕,我愧疚得无地自容啊!亡羊补牢吧,我向各位领导汇报,我在外边也做了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吕向阳打断杨忠的话:“挑重要的讲!”
杨忠看了吕向阳一眼:“好吧。我首先想到的是要改善各位在这里的待遇,保证各位的身体健康。第一,我汇同孟克、白雪峰、白森、裘兴隆等夜闯沈默久家,沈默久被紧紧的蒙着双眼,他误以为我们是省军区和南京军区的,也就把这两个军区当成咱们的后台了。第二,安排侯丽英做吕明修的工作,迎合吕明修那种表面装仁慈、内心狠毒的心里,反正人是要被枪毙的,何必在看守期间虐待而担当杀人的罪名呢!第三,我们分析,要尽量拖延时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知道有后台操纵者,但我们又顾虑重重而不敢交待,以此拖延最后的判决,等待时局变化或者其他机会。”
吕向阳失望的说:“还变化个屁呀!我是不抱什么希望了,咱们早都有思想准备,这也是为了人民的事业而献身!”
杜施正也摇着头说:“等不到那一天了,就等着光荣吧!”
高阳说:“我们给上级写信,?虽然落到文化学习活动小组手中,但也算是有所震动了,那些借着活动图谋不轨的人已经是惶恐不安了,不然不会有那所谓的小组领导的批示。我们当然不希望就这样光荣,要争取活下去,就是光荣了,我们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各位领导,为了尽量拖延判决时间,审讯时都要装出有军区后台的背景来迷惑他们,拖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杨忠看了一眼高阳,喝了一口水,继续说,“沈默久已经相信咱们写信是军区支持的,他把我们几个夜闯他家的人当成是军区派的人了,这对我们很有利!”
高阳对吕向阳和杜施正说:“我们就利用省里孙志权要求他们坚决追查后台的指示,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希望的存在。我们要把这种安排通知给方玉晴她们三位。”
吕向阳点点头,他又问杨忠:“外边形势怎么样,我说的是县里头。”吕向阳看一眼床上的报纸“国家形势我们从报上知道一些。”
“这个“反击右倾翻案风”很不得人心呐,县里搞了几次大的活动,也都是走走过场,参加的人还不到预想的一半儿。”杨忠皱着眉说“县里表面上抓得很紧,可实际上很多工作处于瘫痪状态,这一‘反击右倾翻案风’,人们都无所适从了。老百姓给现在的县里领导编了一套顺口溜,很能说明问题呀!”
吕向阳左右看看,有些兴奋:“是吗?什么顺口溜,说说。”
杨忠笑着说:“八面玲珑的吕明修,独裁专权;附首贴耳的沈默久,头脑简单;沉默寡言的张树藉,深藏不露;官迷心窍的李挚,罗锅下山。”
杜施正听得饶有兴趣,问:“罗锅下山,怎么的,李挚缺钱啊?”
杨忠解释说:“罗锅下山,不是‘钱’紧,是‘前途’紧张啊!吕明修、沈默久对李挚都有成见,加之这次他李挚一家子都成了反革命,他能没有负担吗!”
高阳抿着嘴点点头:“是啊,怪不得开批审我的大会时,他那么积极,甚至是大喊大叫,原来是想表示他的革命态度和立场啊!”
杨忠笑着说:“老百姓还说蓉阳四大丑呢!这四大丑就是:吕明修的心,沈默久的腿。张树藉的屁股,李挚的嘴。是说吕明修心毒,沈默久跛腿,张树藉屁股常常又湿又味,听说是得稀屎痨了,李挚说话就背诵条文,又黑又臭!”
高阳、吕向阳、杜施正都笑了。
吕向阳伸着大拇指说:“恰如其分呐,群众是真正的英雄啊!”
高阳面部表情重归于严肃,他说:“杨忠,你做了不少工作啊!谢谢你了。你来时,我们正讨论当前形势。?近来,一直没有出面,对这个问题,外边是怎么看的呀?”
“也都是从报上看、广播中听到的一些消息。”不过,杨忠下意识的压低声音:“人们都猜测不一定可信呐!”
杜施正说:“不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哇!”
高阳一本正经的说:“咳,去医院检查一下,我们的身体哪个是健康的?身体欠佳,这是不争的事实。我分析呀,通过联络员很难掌握具体情况和第一手资料,如果有人作出一些歪曲的情况反映,就会造成错误的判断呀!把都城事件说成是反对文化学习活动,这不合情理呀!”
杜施正气愤的说:“确实不可理解呀!”
吕向阳骂着:“坏蛋,出他妈啥蛋了,不过都是臭蛋,都是短命鬼。”
“不见得呀,现在明显是,而且……”杜施正没有说下去。
吕向阳瞪着杜施正:“老杜有肚量了,话到舌尖留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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