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上班,白森就来到蓉阳镇法院。
齐玉虎已经升为蓉阳镇法庭庭长了。他对白森很客气,又是倒水,又是让烟。齐玉虎拿出一张借据的复印件交给白森说:
“白主任,你看看吧,这是何琅提供的借据!”
白森忙接过来,见是用工农教育办的稿纸写的:
借据
白森一次性借何琅现金十二万元,此款系何琅的婚前个人资金,我白森半年后一定如数奉还。(此款十二万元指协议书中何琅婚前款)
白森
一九八三年三月九日
看了这张借据,白森想起了六个月前何琅把自己的十二万元存折交给他的那一幕,可是,这十二万元的存折白雪吟说已经还给何琅了,难道白雪吟没有还给这何琅吗?不会呀,白雪吟是绝对不会说谎的。
齐玉虎问:“白主任,这借据是你写的吗?”
白森点点头。
齐玉虎表示怀疑的说:“你是不是喝醉了酒,或者夫妻间开玩笑哇。她何琅哪来这么多的现金啊?还写着‘一次性借何琅十二万元’,这钱她是从哪个银行取出的?这里疑问很多呀!”
听了齐玉虎这番话,白森很受感动。他想,尽管过去与齐玉虎同在一个学校工作矛盾很深,可齐玉虎毕竟曾是一位人民教师,是一位知识分子,总是有他知识分子主持正义的一面。白森激动的说:
“齐老师,以前我们在学校有些误会,你能不计前嫌,主持正义和公道。谢谢你了!我把这借据产生的过程向你讲一下。”
于是,白森把写这借据的过程说了一遍。
齐玉虎点点头,说:“白主任,我相信你所陈述的事实,不过——”齐玉虎拿起放在桌面上的借据“这白纸黑字的借据是证据之王啊,你要打赢这场官司确实有难度哇!”齐玉虎迟疑了一下“不过,事在人为,法律是以事实为根据的呀!”
白森听出了齐玉虎的话外之音,看起来是在暗示着我呀。“事在人为”,白森脑子里转动着这四个字。说:
“齐庭长。”白森改变了称呼“请你主持公道,我白森也不是当年那样不谙世故的书呆子了!”
白森离开蓉阳镇法院又回到家里,他忍着气把何琅离婚后写给他的几封信一封一封的反复的看了一遍又一遍,他想从中找出什么有关十二万元借条的真实情况来。白森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来,他知道,何琅既然是筹划好了的阴谋,在给他的信中怎么会露出马脚呢!白森又翻箱倒柜,看看是不是还有何琅忘了带走的什么文字性的东西。果然找到了他曾收起的那本何琅的日记,他一页一页的检阅,也并未发现什么太有价值的东西。不过,有一页日记却比较详细的记载了她何琅与史红军的那场经济纠纷。
晚上,白森来到裘兴隆老师家。
裘兴隆刚下班回到家里,见白森来了,笑着说:“退二线有时间了,没事常来坐坐,快有一个月没见到你了!”他忽然发现白森精神萎靡,面容憔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身体不好吗?”
裘实放学回来了,见了白森,打着招呼:“伯伯!”
白森笑着说:“小裘实回来了!”
裘兴隆知道白森一定是有事的,他对裘实说:“裘实,先找同学玩一会儿吧,爸爸一会儿给你做饭,不要超过一个小时啊!”
裘实放下书包跑出去了。
“八岁了吧?”白森看着裘实跑出去的身影问。
“可不,上三年级了,让这帮小东西把咱们都撵老了!”裘兴隆坐在白森身边“白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白森没有立即回答裘兴隆:“彭婕不回来吗?”
“有两天没回来了,她们顾家大院桑蚕厂不是被查封了吗!郑德军他们来采访完了一直也没有消息,白雪吟已经向县法院起诉民政局毁约和蓉阳丝绸厂盗窃‘三眠蚕’专利了。”裘兴隆疑惑的看着白森“找彭婕有事吗?”
“不,不,是我摊上了一件棘手的事,想跟你商量一下。”白森满脸的忧伤。
裘兴隆急问:“什么事?能有什么棘手的事呀?”
白森把何琅起诉的事向裘兴隆讲了一遍。
裘兴隆气得骂道:“这个臊狐狸,我早就知道她存心不良。你别急,我们总会有办法对付这个臊狐狸的。”他站起身“白大哥,咱俩一块做饭,你晚上就在这吃!”
吃过晚饭,裘兴隆安排裘实回房去写作业,他和白森具体商量何琅起诉这件事。
“齐玉虎说得虽然不错,但很明显的是暗示我要给他送礼呀!”白森无奈的说。
裘兴隆想了想,说:“不能送,你能送过何琅吗!何琅是在耍空手道,她送五万,官司赢了还剩七万元,你呢?送几万就赔几万哪!再说,齐玉虎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一分钱不送,肯定不会有好结果,齐玉虎这个人可黑得很呐!”白森摇头叹息。
裘兴隆说:“你送五万,她何琅就敢送八万,最后还是不行。再说,你拿什么送礼呀,你呀,咳,太老实厚道了,出那作文选多订价一元钱,就可赚十万多元。订个成本价,你想想,包装、邮寄、赠送——别人还以为你赚钱了,我知道,你只少要赔五千元,香江印刷厂厂长说你还欠着六千元印刷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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