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近在咫尺。
云箭秋侧身避让时,恰巧撞上边上的禁军。
对方夸张地嚷嚷。
“小心,小心!”
身子却死死拦着,不给云箭秋避让的空间。
眼见乞丐近在眼前,臭哄哄的味道,熏得人泛起一阵恶心。
那个禁军再也忍不住,身子一侧就吐了起来。
云箭秋抓紧时机侧身一让,堪堪避过匕首的袭击。
小巷子里的马车上,刘嬷嬷满目急色。
“长公主,再不阻止,万一出事,无法同云老爷子交代啊!”
宋谨央双手紧攥,心中亦十分紧张。
“老云头说了,他孙子皮厚肉糙,个把小伤难不倒他。”
此话一出,刘嬷嬷顿时哭笑不得。
哪家的长辈这么编排自己儿孙的?
宋谨央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丝毫不敢大意。
她自顾自嗫嚅一句。
“务必确保云箭秋安全!”
马车外,突得刮来一阵狂风,吹得枝叶沙沙作响。
宋谨央按捺住躁动的心绪,反复让自己镇定下来。
小李子出现的时候,她的眸光瞬间亮了起来。
到底是中宗,与她配合得天衣无缝。
圣旨到来,定能逼得幕后之人手忙脚乱。
果不其然,行凶之人出现了。
只不过……
宋谨央眸光亮了又暗。
乞丐身形娇小,怎么看都不是她等待的人!
就在她沉思时,马车外传来一声惊呼。
原来,借助浑身散发的臭味,乞丐成功地躲过禁军的包围,第三次向云箭秋发起攻击。
她身上脏污至极,谁都不敢用力阻拦,怕她身上有病,万一沾染到自己,可要倒血霉了。
就这样,云箭秋被她死死缠住,似乎不杀了他,绝不会罢休。
百姓慌得一匹。
见乞丐只冲云箭秋下手,紧张的心绪逐渐稳定下来。
纷纷出声援助云箭秋。
“几个大男人还对付不了一个乞丐?”
“明显是出工不出力,怎么可能这么久抓不住人?”
“皇上圣旨未宣,要是云大爷出什么事,怎么保住你们的脑袋?”
来宣旨的小李子也彻底吓傻!!!
他出道至今,从未遇见过宣旨时遇刺的事。
顿时紧张得手心出汗,圣旨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薛镌看着眼前一幕,啊哟啊哟地抱着脚踝哼哼。
韩靖躲在后面,冷汗直冒,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当乞丐第三次向云箭秋发起攻击时,对方猩红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云箭秋。
云箭秋一愣,来不及躲避,被匕首割破了手背,血倏地洒了出来,滴落在地面。
他呆呆地看着这双熟悉的眼睛,不自觉地吐出两个字。
“云绣?”
叫云绣的乞丐呆住了。
看着手中的匕首,和滴落地面的血滴,怔忡地一动不动。
突然,斜后方又窜出一人,重重地击向云绣的后颈。
“咣当”一声,匕首落地的同时,云绣眼前一黑,倒在地上人事不醒。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
正想感谢救人英雄时,来人突然泪流满面,“嗵”的一声跪下。
“大少爷,您,回来啦!!!奴才等得您好苦啊!!!”
众人定睛看去,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男人,正跪在地上痛哭失声。
他身上穿着锦缎外袍,做工精细合体,若不是他自个儿称“奴才”,任由也不相信他竟然只是个下人。
穿着奢华的下人,跪在一身粗布衫的主子面前,这场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人人屏息看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你是,云槐?”
“正是奴才!”
眼见云箭秋认出自己,云槐哭得更为伤心。
“大少爷,都是老奴的错,没能管好云绣,让她做下这等错事。
您放心,奴才立刻将她带走,好生管教。”
云绣是云槐的女儿。
云槐当年家乡闹灾,自卖自身进了云府。
后来,是云家老夫人替他操办亲事,生下女儿云绣。
云箭秋蹙着眉头。
云家待下人慈和,从来不允下人动不动下跪磕头,更不让他们自称“奴”。
“你起来吧!你父女俩是怎么回事?”
明明是亲父女,一个身着罗衣、气势十足,一个破布烂衫、浑身恶臭。
这么多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绣怎么从一个水灵的小姑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当年,祖父离京时,将下人集在一起,不管生契死契,一律发还卖身契,每人五两,让他们出府自谋生路。
云槐是第一个离开的。
云绣不愿离开,被他强行拽走!
他以为他回了老家,如今看来,他非但没有离京,反而自卖自身,做了哪家的下人。
云槐抹着泪站起身,果断挥了挥手,立刻走出来几个壮汉,准备抬着云绣离开。
云箭秋心中不安,正待阻止时,一个壮汉踩到云绣的衣袖,“啊”了一声,从里面掏出一只狭长的木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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