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统制又惊又喜,道:“将军要在此地全歼敌军?”
田重远道:“不错。此时你我有军马三万,呼延赞将军有军五万,王爷那里也有二万。辽军主帅已亡,群龙无首,陷入我军布下的天罗地网中,无处可逃。如今正好集中兵力,杀得敌人片甲不留。”
呼延赞大叫:“正合我意。”遂下令十万兵马,将辽军团团围住。弓弩手在前,甲兵在后,缓缓缩小包围圈。
待到天明,辽军伤亡殆尽。凌统制以手加额,道:“田将军,末将做梦也想不到今日能获这般大胜,项某真是服了你。”
田重远笑道:“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凌统制两眼放出了光。
田重远对呼延赞说道:“若是我等换了辽军衣甲,扮作败兵,到了耶律休哥那里,待他不备来上几刀,嘿嘿,嘿嘿……”
欧统治道:“再令军中长相与这耶律宏相似者,扮作了他,岂不是更妙?”
呼延赞大喜,将计议派人报知晁斌元帅。
田重远与赵元佑两军相会,赵元佑对他称赞不已,心道这下我东路大军风头可把潘美那老儿盖得死死滴。
呼延赞将大军分作三路,自领五万军马扮作溃兵,打着耶律宏旗号在前,田重远、凌统制为第二队,赵元佑和欧、项二统制在后接应。
耶律休哥得知耶律宏败绩,亲自领兵前来接应。出寨门不远,见“自家军马”垂头丧气,将士倒拖兵器而回。耶律休哥帐下一名亲兵上前叫道:“来着可是耶律宏将军?”
宋军与辽国长期交战,通其语言者极多,一名偏将回道:“耶律将军中了南蛮诡计,损兵折将,宋军正随后杀来。”
耶律休哥见远方尘土蔽日,知道宋军不久便到,愧然道:“是我计议失当,累得将军受苦,都是我之过错。”
“耶律宏”狞笑道:“那你就以死谢罪吧。”话音未落,呼延赞躲在一面大旗下,弯弓搭箭。他生平第一次遇到如此好的机会,与这位辽国的“南院大王”离得如此之近,手不禁微微发颤,一箭射出。
耶律休哥大叫一声,百忙中身子一斜,被射中右胸,险些堕下马来。
呼延赞长叹一声,将弓折为两段,摔在地上,大叫一声“动手”。
耶律沙引着几员将佐,护卫着耶律休哥便退。大队辽军慌乱间与扮作辽军的敌人混成一团,难以分清敌我,不知去挑谁作战。为求自保,只好红了眼睛,乱砍乱杀,无数辽军自相残杀。
宋军每个人都在脖颈上缠了一条白色围巾,心中暗笑,一刀一枪都招呼在辽国的兵将身上。两方且战且退,一路上辽军血肉横飞,尸横遍野,就是无法将假辽军过滤出来。
到了辽军大营外,守寨军士好生奇怪,却无法将假辽军分辨出来,挡在寨外。两方军队一起涌进营中,登时辽军大营炸开了锅。
晁斌元帅得到呼延赞消息,点起帅帐大军,与涿州刘廷涵部一起前来助战。辽军与宋军接阵,却不时被身边的“自己人”横来一刀,死于非命,不由得肝胆俱裂。
待到辽国护军将军发现‘假辽军’身上的白巾时,辽军已死伤惨重,指挥不灵。
耶律休哥在后军又悔又恨,却知道大势已去,向耶律沙下令道:“撤吧,先回幽州,整顿军马,养好伤势,再来报仇雪恨。”
耶律沙自告奋勇,领兵断后,护卫耶律休哥大军全线撤退。
这一仗宋军大获全胜,不仅解了边关之围,且歼灭北军八万。宋军吐气扬眉,无不望着北方欢欣雀跃。中路、东路两路大军众将欢聚一堂,晁斌元帅以军中美酒、羊肉尽行犒劳将士,将士欢声遍野,愿效死战。
赵元佑对晁斌说道:“咱们的英云十六州自从丢了以后,我朝就失了地利。辽国驻以重兵,每次向南用兵,长驱而下,一片平原之上,我朝无险可守。两国大大小小百十战,我朝胜少败多,自是因为辽国居高临下以控制战场,占到了极大的便宜。我等如何能长期忍受这等耻辱?难道咱们永远要受辽国欺压不成?”
他声音越说越响,越来越是意气风发:“辽国百姓泪尽胡尘,翘首以盼王师。当年太祖皇帝金戈铁马,如今父皇励精图治,还不是为了恢复我华夏旧土?此志不遂,我等寝不安席,食不甘味!如今辽国丧胆,耶律休哥伤重,而我军士气高涨。何不趁此时机,继续北上,一鼓作气,将被辽国盘踞数百年之久的英云十六州尽行取了,我等建下不世之功,名垂青史,就在今朝。”
晁元帅闻言大喜,拍案而起,道:“王爷此言正是。可先知会西路潘招讨处,约他克日进兵。并命阳令公从代州北上,与西路大军会合。我等稍事休整,便即起大军北上。”
言罢,遍视席上众将,将众人的脸上都是跃跃欲试的神气,唯有田重远面上隐隐带有忧色。
此时晁斌元帅正意气风发,不觉微微感到奇怪,道:“田重远,你有话要说?”
田重远为人向来随和,不忍拂了众人的兴致。然此刻晁斌元帅问起,事关军中安危,却又不得不说。晁斌元帅见他欲言又止,便道:“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来,席上并无外人,既是商议军中之事,自当各抒己见,集思广益,才能考虑得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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