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
陶桃从前只听过,没有见过。
没想到今日竟让她给碰到了,还是姜云泽大喜的日子。
没看到有人被抓,幸好只是抄家,否则她和小姝恐怕走不掉了。
但还是心有余悸。
再慢一步,她就出不来了,她所有的积蓄恐怕也带不走了。
此刻,她只想尽快逃离这里。
只希望陆娘子知道姜家发生的事,不要反悔载她离开。
“车夫,快走,去码头……”
整个抄家过程,姜云泽都是懵的。
直到被赶出家门,老娘抱着他哭,新妇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崩溃瘫坐在地上哭。
他才清醒过来。
头上像被浇了一盆冰水,将所有的喜气都浇灭了。
怎么会这样?
什么窝藏逃犯,以权谋私,徇私枉法……
竟然给他定了一串的罪名。
将他罢官革职,还抄了他的家,让他如丧家之犬。
今天可是他的大喜之日,为何要在他最欢喜的日子,给他当头一棒。
右相崔琰,一定是他。
他想排除异己。
他们到底是有多大的仇,为何非要选在今日,选在他拜堂的时候。
太坏,太歹毒了!
凭什么他崔琰一句话,就要断送他的仕途。
就要毁了他辛苦经营的一切。
他不甘心。
他不能就此认命。
他得去找岳父大人,请他引荐左相。
姜云泽像着了魔似的,丢下老娘和新妇,跌跌撞撞的朝着周家而去。
暮色降临,华灯初上。
周家高朋满座,宾客尽欢。
于周家而言,嫁女只不过是宴请宾客,联络感情,巴结权贵的由头。
还是敛财的手段。
许多权贵,诸如辰王和左相等人,人虽没到,但厚礼却到了。
也有许多往日想巴结周家,苦于寻不到机会的小官吏,甚至连帖子都没有。
今日却带着厚礼来了。
大喜的日子,众目睽睽之下,断没有将人拒之于门外的。
况且人家还是带着厚礼来的,岂有不收之理。
不论姜家有没有被抄家,姜云泽有没有被罢官。
这喜宴还得进行到底。
姜云泽在周家门口徘徊了一阵,直呼要见岳父大人。
把门房都给整懵了。
姑爷不是刚把大姑娘接走,这会儿应该拜完堂在招呼宾客了,怎么会出现在这?
而且还一脸狼狈样。
身上值钱的东西,诸如玉佩,玉冠之类的。
全没了。
门房也是很有眼力见的,没让他进,但是找人去请侯爷。
周老侯爷匆匆赶来。
他没想到姜云泽还有脸来见他。
原以为还有回旋的余地,毕竟是辰王为他们保的媒。
没成想是姜云泽自个作死,还做起了细作,这么快就沦为了弃子。
在结亲的队伍走了以后,左相派人来送礼时,他就已经知道姜云泽会被罢官抄家了。
所以左相和辰王都给送了很厚很厚的礼,以作补偿。
其中一样,就是给他儿周牧在禁军中谋了一个职位,虽然官级不大,但可是天子卫兵。
将来有的是机会升迁。
哪怕弃戎从文,再度科考也成。
只是可惜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断没有再接回来的道理。
三嫁的女儿,即便贵为侯府千金,也会让侯府蒙羞。
要怪,只能怪她运气不好。
周侯爷让人把姜云泽拉到无人的地方,厉声呵斥:“姜云泽,你竟还有脸来。”
姜云泽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何错,事情为何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哪怕周侯爷再不待见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不管怎么样,他到底还是娶了周氏。
有些后悔方才一着急把周氏落下了,应该一同带来的。
他扑通一声跪下,恳求道:“岳父大人,如今只有您能救小婿了,还请您能看在琴儿的面上……”
“住口,你还有脸唤岳父,也不想想你都干了些什么蠢事?”周侯爷厉声打断了他。
“岳父大人,小婿不明白,还请直言。”姜云泽哪肯轻易放弃。
从一介穷书生走到如今,他经受过多少冷嘲热讽,遭遇过多少白眼。
怎会不知世态炎凉。
曾经的世交故友,此刻多半是避他如蛇蝎,躲他都躲不及。
只有周家,周家就是他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
不为别的,周侯夫妇也会看在他们新婚的女儿面上,多少给些援手。
否则周氏一个寡妇,嫁了一次又一次,若见他如今落魄就弃他而去。
想要再嫁。
哪怕是皇帝的女儿,也不会有人再要她了。
不过令姜云泽想不到的是,他低估了周侯的无情。
作为一家之主的周侯爷,怎么可能会为了个女儿,放弃家族的利益跟辰王对着干。
周老侯爷甩开姜云泽的手,一脚将他踢翻:“姜云泽,亏得辰王器重你,老夫信任你,还把女儿嫁给你,你竟然敢背叛我们,趁老夫现在心情好,你赶紧走,日后勿要再登我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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