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成莫一把扒开床边的医护人员，站到床前俯身继续对他按压，“他不会死的，不会的。”
钟国梁着扶着钟老先出去了，哀叹着坐在外面的长椅上。
成莫飙泪，“快醒醒，顾总，首长，你快醒醒啊......”
一众人员没有阻拦，各自安安静静的看着。
监护仪还在“嘀”着长鸣。
床上的顾怀铭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终于，医护人员开始过来拉他，“你冷静点...”
“放开我！”
成莫甩开他们，继续，“不能放弃，怎么能放弃呢。”
按着按着他就哭了，缓缓停下来，看着顾怀铭掉眼泪。
“我是您带出来的兵，您最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不抛弃不放弃，为什么您自己就做不到？”
“首长......”
成莫眸子突然动了动，抹了一把眼泪，颤抖着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给叶橙打视频。
几乎是一秒接通。
叶橙看到他状态不对劲儿，心里“咯噔”一下，“成大哥，是不是出...”
成莫打断她，并翻转手机，“听我说叶橙，你现在赶紧叫他，叫他，快点儿，快点儿叫。”
紧接着叶橙就从屏幕上看到顾怀铭。
一动不动，看起来没有生机。
像是死了一般。
成莫催促道，“叶橙，没时间了，快叫啊，你快叫他。”
叶橙怔住，连哭都不会哭了，只觉得喉头哽的难受，“铭叔？”
“铭叔，你怎么了？铭叔——”
成莫将手机屏幕移到顾怀铭眼前，给他看。
叶橙声音颤的厉害，“别睡了好不好，是我，你不是说让我等你回家的吗？这次...又要食言了吗？”
“铭叔，你说你为了我，会坚强的，你忘了吗？昨天才说过的话，今天就不作数了，骗我很好玩吗？”
“顾怀铭！你起来，起来呀，你个大骗子！你又骗我......”
叶橙一吸一顿的抽噎，“铭叔，你醒醒好不好，别丢下我好不好？”
她不敢相信，仅隔一天，就要和他阴阳两隔了。
当年的那颗子弹打进他心脏都没事，那么硬的命，他怎么会死呢。
叶橙哭着吼他，“不经过我同意，你怎么敢死的！”
“铭叔，你要敢死，你信不信，信不信我后脚就去找你......”
一声声悲恸的呼唤，听得在场的人无比心酸。
“滴、滴、滴、滴......”
监护仪一直持续的长鸣突然变成短鸣。
所有人都一愣，转头看过去。
平直的线，竟然有了极小的波动！
苏医生率先反应过来，“快，抢救！”
成莫被拉开。
他转身趴到墙上，笑着哭，“回来了，他回来了，叶橙，他回来了......”
视频那头，短短几分钟经历大起大落的叶橙，终于忍不住捂住嘴闷闷哭出声。
“等我回头再打给你。”
成莫快速平复了下情绪，先将视频中断了。
外头，听见动静的钟老更是激动不已，深叹一息，“天不绝人之路啊。”
“血压回升。”
“恢复窦性心律。”
“继续帮助呼吸。”
“......”
......
叶橙蹲在房间捂脸哭泣。
一抬头，徐仲辞正站在面前。
她抽了抽鼻子，毫不避讳的看着他，问，“你都听见了？”
徐仲辞不说话。
说不上来是种什么心情。
他垂了垂眸子，缓缓转身，出去。
“他承认那件事，是因为他染上了D瘾！”
叶橙对着他的后背喊。
徐仲辞脚步停住。
叶橙哭着说，“我才知道，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我离开他，他根本没有强J过任何人，没有。”
徐仲辞顿了几秒，依然什么也没说，继续抬脚。
“爸爸！”
一声爸爸，徐仲辞的心突然狠狠震颤了一下。
不由自主的又停下脚步。
眼睛都湿了，眸光闪动。
叶橙站起来，盯着他的后背，问他，“你要走吗？你也打算不要我了是不是？”
徐仲辞深吸口气，神情伤痛。
终究还是没有狠下心来，转身过来抱住她，哽咽着说，“没有，没有。”
叶橙也哭。
就是想哭。
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压的她喘不过来气。
闷闷的，沉沉的，卸不掉。
......
下午，专属病房。
钟老在和苏医生谈话。
“他这D好戒吗？”
苏医生摇头，“直说吧钟老，没有任何戒D药可以给他用，只能靠他自己，而且，戒断过程会非常非常痛苦，一般人根本扛不住。”
钟老皱眉，转头看向病床上昏迷着的顾怀铭。
半刻，目光又变得锐利起来。
“我亲自看着他戒，我的兵，可以站着死，但绝不能跪着生。”
两点多。
顾怀铭胸膛深深起伏一下，咳嗽了几声。
成莫激动的喊他，“顾总，顾总......”
眼皮缓缓睁开，迷糊的视线逐渐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空气中还有股独特的消毒水的味道。
“顾总？”
他闻声转头，成莫正趴在床边，说不上是笑还是哭。
“成莫，我这是在哪儿？”
成莫回答：“京城，陆军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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