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儿再度恢复意识时已经骑行在颠簸的马背上,清晨的阳光照在身上,十分柔和温暖。
郑九就在前面,王九儿忽然意识到她的双手搂抱着对方,腰间还有绳索与之捆绑,可能是担心马匹颠簸才做了这样的固定。
昨夜,那凶险的一幕幕很快从记忆里涌现出来,即便是很早就开始闯荡江湖的王九儿也感到后怕和不可思议。
可没想到,就在最为凶险和万分无奈的时候,却又稀里糊涂的脱离了困境。
马儿奔跑的很快,道路两侧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景致很美,但策马前行的郑九似乎心事重重,一声不吭。
王九儿干脆什么都不想,缓缓闭上眼睛,面颊紧紧的靠在郑九的后背,舒服而又踏实。
就这样,情愿一直如此跑下去。
可惜,愿望总是很美好,但可以寄托温情的时光却很短暂。
不到一个时辰,郑九开始吁吁的让马儿减速,满眼的农田消失了,道路两侧取而代之的是农人、零星的地摊和骡车,原来进入了一个大镇店。
“醒了就松松手。”前面郑九提醒,他早已解开了绳索。
王九儿闻听,面色腾的一红,连忙松开手,坐直身子,心中暗嗔道,原来他早就知道我醒了。
郑九选了一家简陋的酒肆,就像银州城里那样半敞开式的园子,要了酒菜歇息,打打杀杀了一个晚上,只对付了两个包子,实在又渴又饿。
“我们这是在哪里?”王九儿小声问。
“这里应该属于行州地界,离着洛邑还有两百里。”
王九儿恍然,行州在洛邑东南部,郑九避开了官道,绕了一个大圈了从东边入洛邑,可是要截住白家人恐怕来不及了。
“昨夜,那是地府么……”王九儿把声音压的更低了。
尽管坐在这熙熙攘攘的大集上,王九儿还是有点恍惚,昨夜在渡阴之路的经历,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死过一次了。
“是,也不是。”郑九不愿意多谈,昨天的凶险经历对他来说可以放在其次,在渡阴之路了解到的真实内情,却是让郑九惊骇和难以接受,他需要花些时间消化。
王九儿摇摇头,表示不理解,反正渡阴之路与她从小听过的阴曹地府的故事不一样,没有黄泉路,没有望乡台,没有十殿阎罗等等,满眼却都是乌泱乌泱的冤魂……
“四方杀局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凶险要胜过昨夜百倍,你实在没有必要随着我冒险,吃了这顿饭,咱们好聚好散。”
“我?不不……冯二也是我的袍泽兄弟,我不怕凶险,只是在战力上有点拖累你,你若嫌弃,我们便分开行动,可我绝不会退缩。”
王九儿一番话让郑九无话可说。
菜饭上齐,二人吃的非常快,风卷残云后,郑九去买了一匹马,想了想,放弃多买几匹换乘的打算,那样太显眼。
重新上路,郑九不再急着赶路,与王九儿并肩骑行,装作富家子弟游山玩水的样子,倒也不算惹眼,反正已经追不上白家人,索性轻松一些。
但是这样的轻松也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身后的官道上忽然传来奔雷一般的马蹄声。
郑九回望,道路上尘土飞扬,居然是一票疾驰的骑队,而且数量不低于百骑,除了官兵,没人敢在官道上如此蛮横。
“大魏法度森严,就算是官兵也不敢在官道上这般肆无忌惮……”王九儿提醒。
“你是说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
“防着一点儿好。”
郑九四下看看,摇头苦笑,笔直的官道两旁全是良田,地形简单的根本无处遁逃,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我们先避让,说不定是衙门里执行公务。”
二人拨转马头让在路边,马队轰隆的很快冲到面前,就跟预想中一样,马队放缓速度却没有停下来,在一名领头的喝令下变换队形很快将二人团团围住。
这些人全是捕快打扮,但绝非寻常捕快,从行动整齐划一和满身的杀气来看,说他们是正规的主力骑军也不为过。
这让郑九想起了去年在银州城郊外遇到李默鱼后所碰到的捕快,几乎如出一辙。
“两位可是从彭州来?”领头的大声喝问,中气十足,居然还是个有些武道底子的家伙。
但哪里会有那么简单?真正的高手都藏在了捕快当中。
郑九至少在这帮假捕快中发现了两名武道大宗师,一名武王境强者,看来从渡阴之路脱困后不久,自己和王九儿的行踪就再度被对方发现,他们就算是临时凑出来的阵容也很强大。
“不是,我们从团州来。”郑九回答。
“废话,从团州来,难道不要路过彭州么?”
“那么,官长有何指教?”
“接上峰令,凡是从彭州而来的一男一女,无论老幼皆要带倒行州衙署严加盘查,二位是自己动手,还是让我们绑起来?”
郑九被气乐了,上来就动手多简单?还非要假兮兮的问这些鬼话,也不知道是做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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