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是断然不能跑的。
诸葛琮不着痕迹地皱了皱鼻子,看向宴会厅中央。
哇,好多人呐。(棒读语气)
只见不大的屋子里,至少坐了七八个青年男子,每个人面前都大张旗鼓、端端正正摆着件或金或铜的虎符。
一双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直直瞪着诸葛琮。
那些仿佛有重量的目光先打量了他腰际,没看到印绶的影子,于是又疑惑地望向他的脸。
诸葛琮面无表情,看向笑呵呵的罗衮。
罗衮似乎丝毫没有读取到他的眼神,很是热情地拉着他入席,让他坐在自己左手边的位置上。
有侍女上前,往他的桌案上倒酒,而后轻飘飘地退下了。
诸葛琮端坐着,沐浴在众人的视线中,悄悄环视四周,内心缓缓道:【……这一幕,挺有既视感的。】
印章也缓缓道:【我知道你说的什么,鸿门宴,对吧?】
诸葛琮困惑道:【我记得,武者似乎都把效忠看得很重,都喜欢故意折腾几天,整出点儿桃园结义一样庄重的仪式感来。】
【怎么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嗯……这么喜欢交朋友了?】
【而且,现在又不打仗,为何还要急着效忠呢?保持自由不好吗?】
印章在他胸前乱滚,诸葛琮不得不将它掏出来放桌上。
武者们看着他的眼神稍微有点儿过于炽热了。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个印章,还陪着你死了六年。】
*
丝竹轻柔,管弦交响。
罗衮见这小郎君只是自顾自抿着酒,哪怕面对这这么多优秀的武者,也没有丝毫心动的样子,不由得捋着胡须笑了起来。
哎,还是个孩子呢,不知道经营自己的朋友圈子,也不知道为自己的将来对考虑考虑。
这些武者可都是东莱世家子弟,虽不是嫡系,但也都在家里有一定的话语权。
听说东莱有个能动用言灵的年轻文士出现,都急忙开始打听情况,又自己暗自观察,见这小文士脾性温和,这才动了投效的心思。
更何况,这文士在东莱还没有相熟的武者呢!这不是更抢手了吗?
毕竟,第一个总是特殊的。
他们不求这文士能跟他们处成伯牙子期那样的知己好友,只求自己能跟他成为最好的好朋友,这不过分吧?
一位武者一口闷完杯子里的酒,毅然起身,向诸葛琮拱手道:
“小郎君义薄云天,急公好义,肯对姐父伸出援手,此等壮举实在令某敬佩。若是小郎君不弃,某愿为小郎君舞剑助兴!”
说罢,也不等诸葛琮表达什么意见,自顾自地抄起身后剑器,就在宴席中央舞了起来。
能够觉醒成为武者的男子,身体自然是经过千锤百炼,显得肩宽腰细腿长,此刻带着热情的笑容舞动着剑器展示着自己的勇武……
还挺养眼哩。
印章淡淡道:【既然是鸿门宴……嗯,这位应该拿的是项庄的剧本。】
罗衮的脸有点儿泛青。
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就开始舞剑了?
谁家文士喜欢看你们这大老粗舞刀弄枪啊?不是都吩咐过让这小子临时背点儿诗词歌赋了吗?
要是把这小郎君惹毛了,呵……你这厮就等着一辈子效忠不了吧!
武者们丝毫不知道这位文士的想法。
他们此刻已经悄咪咪愤怒了起来。
呵,仗着东道主是自己姐夫,就开始抢跑是吧?
都是武者,谁不知道谁啊!
瞅瞅这舞剑舞出个潇洒帅气、一招一式都张扬又不失分寸,充分体现对客人的尊敬,并且还表达与客人结交的美好心愿的死样子……
你跟我们比武时可分明不是这样!!
呸!看看你能的!兄弟们偏偏不惯着你!
暗潮涌动中,一位武者抢先起身,也拱手道:“自古以来,舞剑便是两人配合……某也来为小郎君助助兴!”
说罢,便咔嚓拔出长剑,向项庄刺了过去——看那毫不留情的力道,准是有什么私怨在其中。
印章就喜欢看人打架,点评道:
【那这位应该就是项伯了……瞅瞅,两个男人为你打得天雷动地火,作为沛公,你有何感想?】
诸葛琮又抿了口酒,眼瞳逐渐失去焦距:【感觉回到了以前的军营……张子辰、师文然、崔明台他们也喜欢这样打架,还总要拉着我做评委。】
印章也回忆起了那鸡飞狗跳的日常,嫌弃道:
【都是将军了,也都老大不小了,还那么幼稚,你一拳我一拳的,还总喜欢往同袍脸上打……你那时候到底是什么审美啊,接受了这么一群家伙效忠。】
诸葛琮放下酒杯,礼貌阻止了侍女续杯的行为:
【这与审美有什么关系?张子辰坚贞不二,师文然计谋无双,崔明台勇冠三军,本都是很厉害的将军……】
【我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因缺少文士辅助而在战场上束手束脚。】
【更何况,武者与文士不同,每一毫进境都意味着在战场上的存活率能再更高上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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