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带着一股清冽的凉意,拂过思过崖上斑驳的青石。令狐冲半阖着双眼,斜倚在石上,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梢,在他身上投下跳跃的光斑。
“大师兄,醒醒,出大事了!”
一个略显急促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令狐冲微微皱眉,睁开眼,只见陆大有像只猴子似的,正趴在他身侧,一脸焦急地晃着他的胳膊,眼睛瞪得溜圆。
“陆猴儿,怎么了?大惊小怪的,什么‘大事’?”令狐冲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语气里带着一丝被扰了清梦的不耐,但眼神已经警觉起来。
“剑宗……剑宗来了一帮人!”陆大有急得几乎语无伦次,声音都有些发颤,“他们让师父……让师父交出华山派掌门之位!说是什么‘剑宗正统,不容旁落’!大师兄,这可了不得!”
“什么?!”令狐冲霍然站起,青石板发出一声轻响。他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又迅速涨红,一股热血直冲顶门,“这简直胡闹!师门基业,岂是这群人能随意动摇的?不行,这可不行!”他心中焦急,脚下已经不由自主地朝崖边迈去,“走,我们快下山,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人已快步向思过崖下走去,身形虽略显单薄,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大师兄,等等我!”陆大有也慌了神,连忙从石上爬起来,趔趄着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喊。思过崖地势陡峭,他脚步不稳,险些滑倒。
追上几步,陆大有气喘吁吁地凑到令狐冲身边,脸上却满是歉意:“大师兄,抱歉,抱歉!我这次……我这次真是莽撞了,没经师父同意,就私自叫你下思过崖。师父知道了,肯定要重罚你的,我……”
“陆猴儿,你这是什么话!”令狐冲停下脚步,转过身,眼神柔和地看着他,打断了他的自责,“我身为华山派大弟子,门派有难,就是龙潭虎穴,我也该去。现在师门内部起了纷争,我岂能坐视不理?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你放心,师父那里,我自会担当。”
他的话掷地有声,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担当。
陆大有看着令狐冲认真的脸,心中那点不安渐渐散去,反而被一股暖流包裹。他用力点头,声音也变得坚定起来:“没错!大师兄说得对!华山派就是我们的家,家中有难,我们岂能退缩?就算……就算师父真要罚,要我陆猴儿陪大师兄面壁十年,我也毫无怨言!”
“哈哈,你有这份心,我很高兴。”令狐冲被他这股子傻劲逗乐了,忍不住笑了起来,拍了拍陆大有的肩膀,“但让你跟我一个男的待十年,成天对着这些石头发呆,那我真是受不了。”
“欸?!”陆大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泛起一红,“没想到大师兄你……你竟是重色轻友之人!我还一直以为你是我最铁的兄弟呢,原来……原来你是这种见色忘友的家伙!真是看错你了!”
“什么重色轻友?你个小脑袋里整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令狐冲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在他头上轻轻一拍,“臭小子,胡说八道!快走吧,剑宗那些人还在找麻烦呢,这事可耽误不得!”他不再逗他,转身再次迈步,脚步更快。
“哎,来了来了!”陆大有摸着被拍疼的脑袋,咧嘴一笑,紧赶几步,追上令狐冲,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思过崖下疾步而去。
两人疾步冲下思过崖,穿过几处熟悉的回廊和庭院,终于来到了华山派正门前的开阔庭院,刚一进入大厅,就看到嵩山派的丁师兄和剑宗的两位领头人——成不忧和另一个脸色阴沉的汉子准备拔剑对岳不群出手。大厅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给我住手!”令狐冲一个箭步冲到最前面,声如洪钟,震得大厅嗡嗡作响。
他挡在了师父身前,目光如炬,厉声喝道:“我师父身份何等珍贵,华山派掌门,岂是你们这些狂妄之徒能随意挑衅的?给我退下!”
丁师兄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上下打量着令狐冲,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玩意儿:“哼,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华山大弟子呀。令狐冲?你除了会喝酒、会闯祸,还会什么?不学无术,也敢在这里大呼小叫?”
“你们嵩山派管的是不是有点宽了呀?”令狐冲毫不示弱,反唇相讥,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我是不是不学无术,与你有什么关系呀?难道你想做我的老妈子,天天管着我吃喝拉撒吗?可你是男的,这身形这嗓门,当老妈子恐怕不太合适吧?”
“你……”丁师兄被气得脸色涨红,手指颤抖着指向令狐冲,一时间竟被这番不着调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哼,我不跟你这个小辈一般见识。”
“我们华山派在江湖上显赫有名,不能随随便便让一些酒囊饭袋的华山派弃徒,就是你们两个,来做掌门的。”令狐冲似笑非笑的对那两个剑宗领头人嘲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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