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瑜神色幽暗,当然听得出来岑浮舟是在警告他,否则也不会着重说亲兄长三个字。
他心绪颇有些不平。
当年父亲立下汗马功劳,赵家得意非常。
但繁华之下,往往隐藏着危险。
明德帝的猜忌,让父亲的喜悦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本想一家人都搬去边关,但陛下未曾同意。
最后父亲不得不将母亲与妹妹留在京中,以安帝心,只带走了他。
他在边境练剑、骑马、学武、读书……每日都累到爬不起来才去休息。
因为小溪妹妹是那么漂亮可爱,他想以最好的模样站在她身边。
终于,他也变成了别人口中的翩翩少年,而不是痴肥傻子。
初到边关,赵瑾瑜很想给小溪妹妹写信。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但给李府的信件从来没有得到过回复。
后来父亲发现了此事,训诫了他。
赵李两家文武分朝,此举只会让陛下有机会问责,更会给政敌留下把柄。
他只能在给苑苑的每封家书中,装作不经意问一句,小溪妹妹可安好?
边塞路途遥远,府中甚少能收到家书。
就算收到了,赵苑苑也没能理解少年的心意。
她每次都会写一大堆废话,才提一句青溪好得很。
于是赵瑾瑜更加迫切,盼着陛下能召他归京。
年少时小溪妹妹想一起去街上玩,因为自卑他从来没答应过。
为了迁就他,她就也只在赵府打转了。
他想让小溪妹妹看看他如今的模样,想告诉她,我们可以一起去街上逛逛,我可以陪着你了。
或许,他还可以一辈子陪着她出去游山玩水。
可是等赵瑾瑜回京了,才知道她定亲了,还是陛下赐婚,因为要避嫌,他登门拜访李大人的计划硬生生搁置。
只差一步,今日说要给外人下婚宴请帖的人就是他了。
从往事的暗潮中回过神来,赵瑾瑜挂上一抹客套的笑:“那我就先谢过岑世子挂念了,大喜之日,我必定到场。”
说着,他拉过赵苑苑,目光却停留在李青溪身上:“小溪妹妹,我们先回去了,来日有空再聊。”
“好。”
岑浮舟目送赵瑾瑜离开,皱了皱眉。
还有小半个月,赵将军才会奉诏离京。
陛下派遣边将的圣旨未免下的太慢了些。
李青溪看了一眼跟前的人,就打算上马车了。
这让岑浮舟更添几分烦躁。
她对他的态度就没那么热切。
说来说去,都是那条鱼的错。
但他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只看着马车上的李致远道:“李大人,我有些话同青溪说,可否行个方便,允我送她归家?”
李青溪当即回身,瞪他一眼。
她才不想跟这人一道回去。
然而她拒绝的话还没开口,李致远已经应下此事了。
在他看来,岑浮舟能为了青溪对抗皇家,可见深情。
这门亲事又已经板上钉钉,今日宫宴凶险,他们二人配合极佳,成功脱困,如今想说些体己话也不奇怪。
回程路上,马车之中。
李青溪坐在角落:“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其实岑浮舟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想跟她单独待会儿。
但她如此说了,他只能找些话题。
只是从明德帝处罚永宁是否过轻,再聊到夸赞她今日反应极其迅速,李青溪都是一副无聊模样。
他思索片刻,提起另一件事:“我从前做过皇子伴读,因此与永宁公主相识,她性情顽劣,其余夫子都治不住,圣上下旨让我前去任教。”
“从前至今,她为徒,我为师,未曾有过越矩。”
李青溪一怔,而后道:“你不必同我说这些,我对你的过往不感兴趣。”
她说这话倒不是故意气他,而是真的不感兴趣。
毕竟从开启任务到现在,李青溪也没有主动去攻略过他。
于她而言,岑浮舟早就是过去式了。
人若是一直抓着过去不放,迟早会被曾经的阴影埋葬。
岑浮舟沉默了一瞬,只觉得心头郁火不散。
他哑声道:“那你对谁的过往感兴趣?赵瑾瑜?”
刚才在宫门口,他们相谈甚欢,她脸上的笑不似作假。
怎么,是想起从前在一起玩乐的美好时光了吗?
想到那小子曾经跟李青溪混在一起许久,岑浮舟心情就更差了。
李青溪皱眉:“这关他什么事?”
岑浮舟眸色微冷:“你们从前交情匪浅,后来他又去了边塞,几年未见,难道你不关心他过得如何吗?”
这她还真没关心过。
赵瑾瑜并非剧情掌控的角色,他有自己的人生。
能在边塞尽情纵马扬鞭,无拘无束,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她说道:“他能力卓越,人又聪明,到哪里都能过得很好,不需要我关心。”
反倒是她自己,活的一塌糊涂。
这话落在岑浮舟耳朵里就变了味。
一股无名火气让他说话也变得冷硬起来:“赵瑾瑜在你心里这么优秀,若我真与你取消婚约后,你就要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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