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的手开始微微发抖。他抓起对讲机的动作不稳定,几乎是一个无意识的反应。对讲机中传出的声音变得虚弱而急促:“今早刚做过质谱分析的三七样本…所有数据都存在这批药材里!这怎么可能?!”
监控录像中,画面闪烁着微弱的光点,一位身影出现在了深夜的药房门前。凌晨三点十七分,空气静得能听到心跳,唯有那人轻巧地刷开磁卡的声音打破寂静。他穿着医用口罩,整个面庞被遮掩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眼睛,深邃如黑夜,透过那层薄纱显得格外冷静。然而,随着画面放大,那人的袖口微微一挥,一抹刺眼的金色纹理悄然浮现:那正是"顾氏制药"的标志,象征着那家庞大的制药集团的身份。
可令人疑惑的是,这个看似和顾氏制药完全相关的身影,腕表却并不符合预期。镜头捕捉到的,是一只被时间打磨得光滑古老的上海牌旧表。表面已经磨得有些发暗,表带也是旧得发白,似乎年代久远。那只腕表的气质,沉稳、低调,却透着一种被岁月洗练的沧桑感,和顾氏制药的现代感格格不入。
"顾氏制药..." 大师兄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他反复揣摩着那个神秘的身影,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顾氏制药,文老常年佩戴的那只表...这些看似不相关的线索,竟然在这一瞬间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可怕的谜团。
实验室内的空气沉闷而安静,质谱仪的轻微嗡鸣声与外面清晨的微弱阳光相对立,室内的灯光微弱,投射在每一台仪器上,都带着一点冷峻的影子。顾辰逸的眼睛紧盯着屏幕,屏幕上那跳动的分子式显示着一串串变化多端的数据,复杂得让人几乎无法跟上它的节奏。他的眉头深深皱起,嘴角微微下垂,低声喃喃自语:“皂苷R1含量比现代三七高18%,但为何……”
林婉儿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她的手指轻轻拂过实验室台面上的培养皿,将其举到朝阳洒落的光线下。那一缕晨光穿透皿中的液体,折射出晶莹的反射。她的目光专注而清冷,仿佛一瞬间脱离了这个尘世的喧嚣:“因为寅时采摘时植物蒸腾速率不同。”她继续说道,轻轻旋转培养皿,眼里闪烁着一种淡淡的智慧,“今早采的三七导管细胞还是闭合状态,能锁住有效成分。”
顾辰逸点了点头,心中的疑团似乎稍微消解了些,但他尚未完全放下心头的疑虑。突然间,实验室的警报器尖锐地鸣响,刺耳的声音让每个人都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动作。负压柜内的显示屏骤然跳动,负压值迅速下降,警报声愈发激烈,空气中的紧张气氛骤然升级。
"不对劲!"顾辰逸急步向生物安全柜走去,眼中闪过一丝冷汗,他快速按下面板上的紧急按钮,然而系统依旧没有反应。
就在这时,门口的实验室入口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文老踉跄着冲进实验室,双手死死攥着一个试管,试管中液体剧烈地翻滚,正冒着一阵阵的气泡与蒸汽,似乎在高温下沸腾。“有人篡改恒温系统!”文老气喘吁吁地喊道,声音中透出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慌,“这些两千年前的病原体……”他颤抖着把试管高举在空中,液体散发出的腐臭味几乎可以透过空气直接传到每个人的鼻尖。
整个实验室骤然静止,所有人都盯着文老手中的试管,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文老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他的眼睛惊恐地注视着那沸腾的液体,仿佛在看着某个潜伏在深处的恶魔。
会议室的空气压抑,仿佛一层看不见的幕布悄然笼罩着每个人的呼吸。顾辰逸推开门的瞬间,所有目光几乎同时转向了他。那十二双眼睛如刀锋般锐利,瞬间穿透了他的一切防备。长桌一端,伦理委员会的主席高高坐着,桌面上摊开着一份复印的《淮南疫方》。他语气严厉,语调带着几分不容反驳的冷漠:“未经三期临床试验就用于危重患者,这可是谋杀!”
林婉儿没有被主席的强硬气场所动,她坐在桌旁,脸上依旧是那副冷静沉着的模样。她手指轻轻滑动着笔记本电脑触摸板,迅速调出监护仪的实时数据,屏幕上波动的曲线跳跃着,清晰明了。“老孙头在银针介入后,心肌酶谱下降了40%,这个数据,您怎么解释?”
话音未落,会议室里的空气骤然凝固,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屏幕上。反对派专家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挑衅:“可能是安慰剂效应。”他顿了顿,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除非你们能证明,那根破铜烂铁能起到任何真正的作用。”
就在此时,顾辰逸的平板电脑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那声音响得几乎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屏幕。接着,屏幕上显示出一组最新传回的实验数据——P4实验室的电镜照片。照片中,病毒的冠状结构被放大,清晰可见那些表面附着的三七皂苷分子,像一把把小小的钥匙,精准地嵌入到病毒的细胞膜上,仿佛在试图打开一个被封锁的世界。每一个细节都显示出一种深不可测的精确与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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