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东倒西歪的堆在李家院里,像极了一群刚吃完败仗的残兵。
看着一地的狼藉,苗李氏的心就像摔在石头上的瓷器一样,碎了一地,她疯了似的拉扯着那些兵哭闹着:“这些,这些,还有这些都是我大辛苦置办的,跟我哥没一点关系,人民政府就是这样办事的吗?”
若棋抱着情绪激动的母亲,接着她的话茬对当兵的说:“我妈说的都是实情,这样让我爷他们三人咋生活。”
那当兵一脸歉意的解释道:“说实话,我们也怕发生的哄抢,专门从邓家镇赶过来,谁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你们放心,人民政府不会让你们没法过日子的。”
看着在自家院子乱七八糟堆成一堆,破的不成样子的东西,苗李氏的心在滴血,娘家哥没了,钱被没收了,田产被分了,自己放在娘家的钱也没了,如今就剩下年迈的父母跟嫂子,她们以后的日子可咋过。
如今撒泼也好,耍赖也罢,只求能给娘家多留东西,情绪激动的苗李氏在拉扯中,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见苗李氏晕倒,李心怀他们慌得也顾不上乱成一锅粥的家了,哭喊着把她抬上马车往回跑。
等进了苗家门,脸色苍白的苗李氏咬着牙关,怎么叫也叫不醒,见如此严重的症状,吓得不知所措的若棋跑去叫来王缃云。
王缃云爬上炕给她号了脉,翻着眼皮查看后无奈的说:“这是中风,我先扎针,先让人清醒过来,还得去请大夫。”
扎针后,人是醒了,可躺在炕上的苗李氏除了嘴里发出“呃……呃……”的声音,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村里的大夫来号过脉后,看了王缃云开的药方,摇头说自己也无能为力。
王缃云叹口气说:“这方子虽然暂时稳住了病情,但还得看西医,西医比中医的疗效快,快打发人叫若书回来。”
青山当即打发人去省城叫若书,若书得知消息后,跟媳妇车娟带着急救药赶了回来,又查看症状,又打了针。
车娟抬头对一脸担忧地众人说:“幸亏给大妈扎了针,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可家里的条件必定有限,我建议大妈马上跟我们回省城治疗,就算不能完全恢复,至少也能生活自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大小便都没知觉。”
一听这话,若棋犯了难,去省城看病,虽说在若书夫妻俩的医院,可母亲生活不能自理,这擦屎擦尿的事,总不能让侄子侄媳妇去干,肯定得有亲近人伺候,杨兰肯定是去不了,她在家要伺候舅家三人和自家的婆爷,关键怀里还有吃奶娃。
若棋低头磨蹭半天说了句:“还是在家吧,家里方便。”
看着犯难的若棋,王缃云开口道:“听书媳妇的,去省城,我去经管。”
“二娘,你去了豆腐坊咋办?”若棋红着眼说。
“你妈的病要紧,豆腐坊不行了让草过来,就这样说定了。”王缃云不容商量的说道。
李心怀带着哭腔颤声说:“他二娘……”
“二娘,这使不得。”若棋哭着说道。
……
当着一家人的面,车娟不好说啥,一路到了省城,安顿好苗李氏,车娟才一脸严肃地说:“娘,大妈这病就算在省城看,也得一段时间恢复,而且恢复的是好是坏还是个未知数,豆腐坊里要没你,还不乱了套,要不咱请个护工,我跟你儿也在跟前,你呆两天就回去。”
“豆腐坊那么忙,哪能离开你,听车娟的,回头我送你回去。”若书也跟着劝说。
可无论二人怎么劝说,王缃云始终坚持留下。
“旁人哪有自家人经管的细心,再一个时间也长,万一出个别的状况咋办。”
若书夫妻俩见状也不好强迫,不想王缃云太辛苦,私自做主,请了个护工,结果当天被王缃云辞退了,俩人也没了脾气,只能一有空闲就过来帮忙,倒真的成了穿上白大褂是医生,脱了白大褂就是儿子,儿媳妇,尽心的伺候着下半身没了知觉的大妈苗李氏。
苗李氏多聪明的人,虽然人躺在那动不了,可她心里明镜似的,她的病全靠王缃云跟若书夫妻她们,要没她们的精心伺候,谁知道她还是个啥样子,每每看到三人为她忙碌的身影,眼里就泛起泪花,常常拉着王缃云的手不放。
对于儿媳车娟做的这一切,王缃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也很庆幸若书找了个这么明事理的好媳妇,在娘家是宝贝疙瘩一样被父母宠着,却给堂母端屎端尿,王缃云心里是很过意不去,坚决不让她干这么脏的活,只让她每天送饭菜就行。
虽说在省城若书夫妻采用西医治疗,但王缃云还继续坚持针灸和中药治疗,她除了给嫂子苗李氏每日里按时扎针熬药,还要擦屎端尿,擦洗身子,换洗衣服,端水喂饭,担心嫂子苗李氏没知觉的胳膊腿,要是长时间不活动肌肉会萎缩,就给她揉搓右胳膊右腿,一点不得空闲的王缃云,在伺候嫂子苗李氏没多少天,人就明显的廋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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