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排练时间紧张,马文琪所有吃饭的时间都被挤了出来,杨安便承担起帮她带饭的任务。
当时学校抓纪律抓的特别严,食物不允许带入教学楼,抓到一次扣分,抓第二次写检讨,第三次就要记过。
但是这样做的人都不在少数,大家都抱着自己不会被抓的想法,再加上杨安带了好几次都没被发现,这也让她没放在心上。
可是有一次教导主任耍心眼,偷站在侧门那边看学生,杨安还没进去,就被抓了个正着,鞋拔刘板着个脸让她把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陆陆续续有吃完饭回来的同学,来来往往都盯着她看,大庭广众下被斥责,她羞愧地抬不起头来,只能紧闭着嘴,幻想自己已经消失。
手里的东西突然被人拿走,她扭头一看,是王洋,拿着她打包好的饭,身后跟着谢同,眼神落在她身上,说不清地羞耻让她把头又转了回去。
王洋走上前跟教导主任说道:
“老师,这个是我帮我同桌带的,刚才上厕所就让这位同学帮我拿一下,不关她的事,我知道学校不让带食物进教室,还明知故犯,是我做错了,现在立马回去写检讨去”
教导主任并没有放过他们,厉声说道:“写个检讨就完事了啊?把你们要送饭的那个学生也叫下来,一起罚,怎么就说多少遍都不听呢,”
马文琪也被叫了下来,因为跳舞的原因,并没有穿校服,反而又被鞋拔刘训了一顿,三个人被一起罚去跑步。
谢同因为学习好的原因,基本所有老师都认识,他刚想要张嘴解释什么,教导主任就立马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开口,又指着杨安一伙人,扭头指挥她们现在就跑。
一下牵连这么多人,杨安在心里懊悔自己太过大意,没有藏好饭,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对不起啊,都怪我不注意,让教导主任抓了个现行,还连累了你们俩”
马文琪搂了搂她的肩安慰道
“说什么呢,那这样怪下来,还不是因为我要你帮我带饭的缘故嘛,别自责了,要怪就怪那个鞋拔刘,好好地一张嘴,不知道吃饭就知道训人”
一旁的王洋也宽慰她“就是,本来我也不想上课,现在正好,能在外面跑两圈,还省的听那些破老师念叨个没完”
杨安的心一下子暖了起来,不由地感叹自己何德何能可以交到这样好的朋友。
三个人一起说说笑笑地跑着,再加上王洋和马文琪在一旁斗嘴,刚才还暗淡的情绪,现在却是一下子明朗起来。
没跑几步,谢同也走到他们身边,加入进来,只不过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陪在一旁。
杨安被夹在两人中间,并不能看到谢同脸上的表情,但脑子里却莫名响起周华健唱的朋友。
这一刻她好像能体会到武侠小说里,那些江湖人士肝胆相照的朋友义气,“朋友”这个词也第一次让她觉得温暖,不再孤单。
但是班主任却为了这件事,又批评了他们一顿,严令禁止她们因为排节目而影响班级量化。
马文琪的舞蹈节目已经排的差不多,但是小品却因为题材原因被打了回来,只能再改,每个人意见又不同,女生之间一点小矛盾都会闹僵。
其中一个女生直接撂挑子不干,马文琪没法儿,只能拉杨安来充数。
“求求你啦,你不帮我,真就来不及了,我不用你说太多台词,就一两句,然后站着当个背景板就行”
“可是我怕我到时候怯场,拉你后腿”
马文琪扯着她的胳膊摇晃“不会啦,你要是不好意思,我把你安排到后边点,如果连你都帮我,我就真的要死啦”
拒绝不了她可怜兮兮的眼神,也受不住她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央求,杨安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
她们的小品剧本挑了半天后,还是觉得得自己创作,其中有一大半是谢同写的,所以排练时,他都会在一旁指导。
为了符合学校积极向上的要求,他们的题材主打高中生的梦想与抱负,中间再夹杂一些与家庭校园的冲突。
虽说她的词确实是里面最少的,但还是有大段的对话需要她讲。
明明她已经把所有词都背会了,可是只要一感觉到别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就会紧张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如果别人的眼神里再多出一点期待,她就会感到缺氧窒息,像是一个被困久的狼孩,因为长期的压制,丧失了说话的技能。
马文琪没当回事,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忘词,众人也因为她的卡壳只能先跳过,开始进入下一段对话,她却有点心神不宁,还停留在上一刻的尴尬无措中。
她知道这是因为,从小在不安与自卑中一日日成长起来,所以即使面对自己,内心也常常会很胆怯,在别人面前,更是拘谨惶恐。
她只能用老办法来控制自己的行为,那就是想象自己已经死掉,面前的人不再是人,是云朵,是小花,是一切不会开口讲话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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