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绪一片混沌,脑海还有龙吟余音回荡不止,缓缓落入白王坠落之地,战甲、龙鳞、龙翼接连碎裂尘化,血肉模糊的双手仍未放下双剑。
“吃....掉....祂。”
纵横交错的伤口深可见骨,多处血肉连同骨骼一起洞穿,嬴淮尘此刻全身挂满致命伤,心脏的活力正在衰落,还能活着已经是一个奇迹,他露出森白的脚掌骨荡开积水,踏入白王陨落后砸出的水坑。
“哗啦....”
白王的尸首被扯了出来,从水坑里扯出一条白色的龙类,着实是有些诡异抽象,祂明明已经死去,躯体上留下刀剑贯穿的痕迹,却依旧显得狰狞神性,难以让人联想到战败的狼狈。
祂死后反而不再流出珍贵的龙血,残余的龙躯活性,驱使肌肉本能将将伤口锁死,倒是方便了胜者攥取战利品。
“言灵·血脉牵引。”
艰难念动龙文音节,天丛云贯穿两具残破的躯体,血色的辉光绽放于黑白交织的身影之间,头脑愈发昏沉,嬴淮尘感觉自己从未如此靠近死亡,油尽灯枯,濒临死境,弑神的代价正在兑现,超限跨越禁忌的反噬,精神碰撞的后遗症,疯狂冲击着最后一丝理智。
“呃啊!!!”
濒死之际开启血脉补完,强行升华从阎王手里抢自己的命,嬴淮尘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刻在骨子里面的执着与傲慢,不允许他退缩,也不接受在终点前倒下。
“掠旧王之火,自登临王座。”
生而血统觉醒,嬴淮尘早已走上肩负家族命运与复仇的孤径,他习惯了前路无人,自己就是开拓者的状态,刀剑会斩开荆棘,权柄会撕碎黑暗。
最初,一边踉跄前行,一边重整旗鼓,后来,无惧血战死斗,淡然面对生死,今夜是至关重要的一环,成与败,生与死,尽在此一劫。
银白色的茧丝骤然爆开,白王与嬴淮尘的躯体,淹没在如海流般扩散的银白,登临王座的仪式在城市废墟上开启,万物倒塌倾覆于陨灭,只剩受益者享受欢愉。
.......
海萤人工岛,青黑色的血混杂着海水飘荡,断肢残首随处可见,咸腥海风与尸守焦臭混杂,一阵狂风拂过便是令人作呕的气味蔓延四散。
这一场阻杀勤王者的战争打得还算顺利,白王被拦下,蛇岐八家顶端战力得以投入战场,尸守根本撕不开三名皇镇守的防线,父子三人首次联手,拿下一场漂亮的胜利。
“终于结束了....”
蜘蛛切和童子切安纲插入湿润的泥土,源稚生从风衣兜里摸出烟盒,盒子里的柔和七星早被压瘪,被海水浸润的烟丝怎么点都点不燃
“?”
“哥哥,我想您现在需要它放松一会儿。”
熟悉的尼古丁气味,一支点燃的柔和七星被递到嘴边,源稚生有些诧异的转过头,源稚女正保持着递上香烟的姿势不动,透着一股莫名的执拗,让他有些恍惚,又有些怀念。
“谢谢。”
“不客气。”
源稚生接过烟猛吸一口压入肺部,接连鏖战的疲惫似乎都减退数分,源稚女静静站在一边,静静注视着兄长笑而不语,这对曾经相依为命的兄与弟,终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和解。
“可恶,老子眼睛进风沙了,乌鸦、夜叉,拿湿巾来!”
百米开外,碳化的尸守随风消逝,上杉越站在插满名刀的领域内,静静注视着兄友弟恭的美好一幕,他只觉眼睛有些发涩,内心复杂的情绪汹涌澎湃,只能找两个幸运儿搭搭话。
“大人...人工岛上只有枪炮、刀剑,我们最多能给您找来绷带...”
“也行,沾点干净海水给我拿来,记得别混上尸守的血,太恶心了!”
“是,请您稍等。”
满身爪痕的乌鸦与夜叉对视一眼,面对大家长有些任性的父亲,他们也有些没辙,他们是来玩命的,心里都准备好埋在岛上了,哪里会准备那些小玩意。
“啧,昂热那个老混蛋还真老实出局了?算了,懒得想,老子现在儿女双全家人团聚,秘党算个屁!”
上杉越赶走两个唯唯诺诺的后辈,继续看两个儿子修复兄弟感情的同时,他也在进行头脑风暴,秘党直接出局,昂热一点动作都没有,简直颠覆他对老混蛋的认知,也可能古秦嬴氏真的被秘党忌讳莫深,不敢跟人抢夺白王的利益。
“大家长,尸守受到未知因素影响开始退去,冲击本岛的尸守群歼灭率为97%,我们已经派人巡视海域捕杀剩余的3%,并对未知遗迹进行初步探测。”
矢吹樱走至近前汇报人工岛情况,白王败亡导致尸守失去对本岛的进攻欲望,海域是尸守的主场,它们一心想要逃回遗迹,蛇岐八家也拦不住所有逃窜的敌人。
“不是未知因素,沸腾的元素潮汐逐渐退去,尸守放弃勤王逃窜,只能是尘君战胜了白王。”
源稚生抬头望向铅云密布的天空,比起战斗开始时,末日降临一般的风暴天象,现在海域上的气象平稳了许多,引发灾难的源头死去,祂所带来的一切变化也将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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